《八年級》拍出「平凡孩子」無法描述的成長之苦

▲艾爾西·費舍爾扮演的15歲女生凱拉,讓很多觀眾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導演博·伯翰花了8個月時間自學拍電影,《八年級》已獲得了不少獎項肯定。

《八年級》這部電影,從去年年初在美國聖丹斯電影節亮相獲得掌聲,到去年底開始的頒獎季開啟至今斬獲各大電影獎36項提名,15次得獎。這一戰績,是由一位第一次當電影導演的90後帶著他2003年出生的女主角共同締造的。在美國導演工會獎提名名單中,《八年級》的導演博·伯翰獲得最佳新人導演獎提名,而早前他已經憑借該片獲得美國編劇工會獎年度最佳原創劇本提名。《八年級》的女主角艾爾西·費舍爾,也獲得金球獎音樂/喜劇片最佳女主角獎提名,她憑借片中凱拉一角,在頒獎季至今收獲了11次表演獎提名。

這部電影、博·伯翰和艾爾西·費舍爾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簡單來說,《八年級》是個青春片,但導演和女主角將半大孩子的成長之苦,詮釋得纖毫畢現。這里沒有「殘酷青春」,也不著眼於展現學校霸凌,無論是哪個年齡層的觀眾,都會被勾起自己成長過程中體驗過的那種感覺,這就是這部電影厲害的地方。

專題撰文信息時報記者馬澤望

故事·平凡初中女生的生活

《八年級》的女主角是艾爾西·費舍爾扮演的15歲女生凱拉。她就是一名非常普通的小姑娘:她和父親一起生活,她臉上長著青春痘,平時穿著寬鬆的便服掩蓋有著明顯贅肉的身材,她在學校不出眾,成績和樣貌都平平無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已經是學校校花,而且也不再跟她玩,但她依然很努力想要融進她的交友圈,她在學校是「小透明」,在家中時不時對關心她的父親發脾氣,她課餘把大量時間花在手機和社交網路上,扮成「成功少女」的樣子錄制視頻如何當個酷女孩的視頻傳到網上,盡管沒有多少人訂閱或點擊。

整部電影沒有任何「爆點」情節,電影講的就是這麼個半大孩子「無聊」又「瑣碎」的生活。但是,這種每個人都經歷過的年齡,每個人都體驗過的成長心態,《八年級》抓得特別精確。凱拉的敏感、恐懼、尷尬、自卑還有為一點小進步而歡欣等種種內心戲,全都讓觀眾瞬間與少年成長時的記憶連接起來。

當閨蜜和凱拉愛戀的男同學同時獲得學校「最美眼睛獎」頭銜時,坐在教室里的凱拉怯生生對兩位獲獎者說出「恭喜」,兩人都沒有任何回應,也不知是凱拉聲音實在太低他們沒有聽到,還是他們根本沒有要理凱拉,導演將鏡頭停在凱拉身上,凱拉那種「扭捏」的小動作觀眾看在眼里,都感受到她內心的尷尬。

當凱拉到同學家參加在泳池邊舉行的生日派對,她那種對身材的自卑,以及無法在熱鬧場合中淡定自處最後跑到房間中給爸爸打電話,求他趕緊來把自己接回家的那段戲,也很多觀眾感嘆「就是我本人」。而凱拉後來結識一個熱心善良的高中小姐姐,試圖融進高中「大孩子」朋友圈所做的各種努力,也讓人覺得「我們小時候也做過」。

有評論說,《八年級》是年齡更小版的《伯德小姐》。然而,後者中西爾莎·羅南扮演的高中少女至少是個外向而且樣子好看的女孩,而《八年級》中的凱拉,要更加接近「平凡」,因而片中所展現的成長,更能引起觀眾共鳴。

導演·從網路紅人到影壇新秀

《八年級》所演繹的小女孩纖細、敏感、焦躁的心理狀態,讓人印象深刻。更令人驚訝的是,這部電影的編劇和導演,居然是個男的。而且這還是博·伯翰第一次執導電影。

這個身高1.96米的男人是如何拍出這麼細膩的電影的?博·伯翰說因為他很愛觀察自己和別人。不過,很多觀眾不知,1990年出生的他,最早算是以網路紅人身份獲得關注的。

他2006年在YouTube上傳了一首自己創作的自嘲歌,在網上小紅了一陣。他隨後推出不少「病毒式自嘲視頻」,也算是在小範圍之內獲得一些粉絲。多少有點認知度的他加入演藝圈,在2009年就在《喜劇中心獻禮》節目中表演脫口秀,他開始建立喜劇演員形象,隨後參演了諸如《滑稽人物》《大病》等電影,但都是路人角色。此外,在拍《八年級》之前,他還有拍過兩部短片,都是他自編自導自演。

他創作《八年級》的劇本,是從他自身的感受出發。博·伯翰說,他從2013年開始有著「內心恐懼」的體驗,「就是那種對自己和未來充滿不信任和不安全感。這種焦慮和困惑的感覺,讓我想到了中學時候的我,好像是同樣的感覺。而且我覺得目前美國整個社會和文化的狀態,也有點正在經受‘八年級’成長期痛苦的感覺」。

而劇本為何會如此傳神地展現少女心態與生活?博·伯翰說,他從觀察在商場中自拍的一個少女那里得到靈感,同樣從小混網路長大的他,從少女努力拍一張「完美照片」的過程中想到了自己,那種網上和生活截然不同的形象、人設,以及為何要努力做這些事情,他通通都很了解。

順利寫完劇本後,他卻花了幾年時間尋找拍攝經費。他在2016年以喜劇演員脫口秀巡演方式賣出了15萬張票,以此向各大公司制片人展示他其實有不錯的能力,至少能保證拍出來的電影不會虧本。最後很愛支持新導演和小獨立片的A24公司給了他200萬美元經費,博·伯翰啟動《八年級》項目拍攝,第一次當導演的他,開機之前惡補了一下導演課,但也只是花了8個月時間研讀各種大導演如何拍電影的書,最終居然拍出了高水準的《八年級》。

演員·《神偷奶爸》小女孩變「戲精」

女主角艾爾西·費舍爾是導演從15個來試鏡的女演員中挑選出來的。原因是只有當時才13歲的艾爾西,讓導演看到她明明很害羞和不自信,但又要裝出一副很成熟的樣子,很切合凱拉這個角色。

艾爾西是童星,但她最著名的角色,應該是《神偷奶爸》系列中的小女孩阿格妮斯,但這是個動畫片,而艾爾西只是為阿格妮斯配音。博·伯翰沒怎麼看過艾爾西的電影,反倒是從視頻網站中發現她,才找她來試鏡的。

伯翰不認識艾爾西,但艾爾西說自己是伯翰的粉絲,因為在網上看過伯翰不少喜劇表演視頻。她試鏡成功,是因為她當時也正處於八年級的生活狀態,看了劇本後非常有共鳴,演繹起來也是很到位。如今這位2003年出生的演員,已經獲得了第24屆美國評論家選擇電影獎「最佳青少年演員」獎,還得到了第76屆金球獎、獨立精神獎、金衛星獎的最佳女主角獎提名,演技備受認可的她,接下來應該有更好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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