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電子競技菜是原罪」還是選擇用愛發電,電競粉絲「決定」選手命運

Uzi在17歲的時候拿到了世界亞軍,被稱為天才AD,五年後,經歷了S8的慘敗,他卻想成為沒有人認識的人那樣,非常地逃避Uzi這個稱呼。

刺蝟公社 | 駱北

全身緊繃,身體前傾,目光在昏暗中註視著不遠處的大螢幕,周圍嘈雜的聲音也被過濾掉,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清晰可聞,這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快讓她窒息了。

「還有希望,還有希望,一定要穩住。」

林軼心里不斷默念,可事與願違,下一秒,她的希望就破滅了,苦苦熬戰無果,最後的這波團戰中,Uzi沖入人群被秒,藍色血條的眾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那個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還是到來了。

比賽結束的那一刻,座無虛席的韓國釜山BEXCO會展中心響起了「G2 G2 G2…」的歡呼,這些聲音並不高昂,也沒持續很長時間,但在林軼的感知中,卻無比刺耳,比她今年聽過的任何歡呼聲都要猛烈,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一直到旁邊人開始起身離場,她才緩過神來。

RNG倒在了S8世界總決賽八強的路上,林軼不願意相信,但這是個鐵一般的事實。

國內守著直播的粉絲們同一時間知道了這個爆炸性的結果,輸給賽前被認為最弱的G2,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暴風驟雨即將降臨,在整個2018年中,這場風暴都在醞釀著,RNG身處風暴中心,天雷之下,要麼封神,要麼毀滅。

這對粉絲來說也是個痛苦的過程,他們曾經無比堅定地相信,今年會是RNG的天命之年,春決、MSI、德杯、洲際賽、亞運會、夏決,一年六冠,世界總決賽奪冠的希望,從來沒有這麼強烈,也沒這麼大。

直到此刻,他們的信念集體坍塌,韓國現場觀賽的粉絲們,一度抱頭痛哭,彷徨失措,好像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在S賽前,輿論把RNG推到了背水一戰的地步,最龐大的粉絲群體,名目繁多的各種讚助,明星選手與其他選手,利益牽扯太多,想看好戲和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在少數。

俱樂部老板、管理層、選手都清楚,此役,成功則應有盡有,失敗則一無所有。

林軼沒想過這麼多,喜歡RNG只是一件純粹的事情,不管輸贏,都改變不了她對RNG的支持,輸了也會有很多像她一樣的粉絲們成為RNG的堅強後盾。

擼齡一年,白銀分段,娛樂選手,專職輔助,這是林軼在英雄聯盟這款遊戲里的標籤。這個今年20歲,平時偶爾打打LOL,閒來看看英雄聯盟相關視頻的普通女孩,以前並不會關注那些職業選手。

那些人離她的生活太過遙遠,職業選手們很多也都長得一言難盡,實在讓她提不起興趣。

她看的最多的是搞笑集錦,什麼《青銅時刻》啦,《主播炸了》啊,常常讓她捧腹大笑,每次在遊戲里被人噴了或者自己生氣的時候,就去看一看這些視頻,效果奇佳。

年初的時候,她偶然間發現了一檔名叫《高能軟泥怪》的節目,由RNG戰隊官方出品,收錄的都是隊員們一些生活日常和在比賽中的現場語音。

「唉我都沒臉看的,太羞恥了,這些人怎麼能這樣呢?」這是看了幾期之後林軼的心聲,但這些視頻有種魔力,讓她喜歡上了這些處在「另一個世界」的同齡人們。

《高能軟泥怪》展現了職業選手們不為人知的一面。

UZI喜歡用賊難聽的歌喉惡心隊友,每次比賽開場前都要唱上幾句;

輔助小明是大名鼎鼎的LPL交際花,圈內人都被其可愛所折服,隊友笑稱跟著小明每天都能蹭飯吃;

麻辣香鍋人如其名,脾氣暴躁喜歡罵人,貢獻了公開視頻里大部分的「嗶-嗶」,不愛洗頭的惡劣習慣也時常被隊友吐槽;

小虎有馬子,但行事詭異,喜歡摸別人,基地里從教練到隊員都被他Gay了一遍;

Letme悶騷得很,看似憨厚,實則是一言不合就開車的老司機。

團隊氛圍非常好,這是林軼對RNG的第一印象,除此之外,每個人性格鮮明,匯聚起來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甚至連他們嘴上不斷的騷話,在林軼心里也都沒那麼粗俗了,反而非常有趣。

她以前從來不會看一場完整的比賽視頻,太無聊了,但現在除了《高能軟泥怪》和微博上的隊員日常外,她不會錯過RNG的任何一場比賽,看直播,看錄播,甚至在RNG最有希望代表LPL奪冠的這一年,親自來到了韓國比賽的現場。

從她開始喜歡RNG以來,每一件事都是開心的,除了這個令人絕望的結果。

鄭志在賽前作為自己所在應援團的物料組組長,忙里忙外,和幾個組員為來到現場的粉絲發放簽字應援牌、文字頭箍和紀念品,看著一張張白板被同好們寫下或搞怪、或深情的應援話語,身體的疲憊逐漸被成就感驅離。

實際上,這是一個費錢又費力的事情,鄭志所在的應援團工作人員只有三十多人,他們有一個微信群,碰到比賽,根據安排,看群里誰離得近,有時間,就組織人手到現場發物資,一般他們會多準備一些,粉絲拿著票報上名號,自稱是RNG粉絲的觀眾都可以領取一份。

這種小規模的粉絲團體,並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一般學生居多,有工作的也時間不長,費用全靠集資,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還在上大學時間比較多的粉絲身兼數職,多種技能傍身。用圈內常說的一句話來形容他們就非常恰當:用愛發電。

鄭志有幾個平時聊的很嗨但一直沒見過的朋友剛到韓國,要在現場看RNG晉級四強。他們在遊戲里開過幾次黑,人都不錯,但平時都太忙,趁這個周末,推掉了加班,放下了工作,飛到韓國為隊員們加油。

發完物料,鄭志看了下時間,比賽是在東九區下午五點開始,打G2的話應該會速戰速決,七八點結束,來得及請幾個朋友吃頓飯,慶祝一下,好好聊聊。比賽開始前,他這樣想著。

五個小時後,他和幾個朋友沒去吃飯,而是站在場館的出口,目送RNG的隊員們走出來,坐上大巴,緩緩離去,周圍有人哭了,氣氛很沉重。

鄭志在寒風中站了一個小時,他已經快30歲了,從2012年開始玩LOL,過往的快樂時光和看皇族比賽那一個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一一浮現,每一年他都相信那句話:再等一年,明年是最有希望的一年。

這一次他動搖了,家里催著結婚,工作壓得他喘不過氣,他還沒開始存錢,每個月剩餘薪水都投入到了應援團中,再等一年,可明年又會是什麼樣呢?

想到這,他還是沒忍住哭了,抹了一把淚,低著頭離開了會場。

在國內的RNG粉絲「我就是小小寒」在地鐵上看完了掌上英雄聯盟App的第五把比賽直播,他退出來刷新了一下頁面,「極限爆冷!RNG止步八強」的專題赫然在目,評論數已經突破一萬,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點了進去。

「說實話,看得很難受。」

面對那些噴子,他第一次這麼無力,很想噴回去,但不知道怎麼給RNG洗白,迷之BP、路人操作不說,Uzi點不了錘石的燈籠還不交閃現,就像當年EDG打野clearlove在S6世界賽上用盲僧打了4396點輸出一樣,能被抓住噴到死。

廠長被噴的是技術,但他依舊是LPL的排面,001號的老將,追夢少年,雖然固執但是純粹,人品挑不出毛病,Uzi不同,以前黑子們抓不到他技術上的毛病,噴的更多的是他的人品,當他是LPL頭號隊霸。

Uzi年少成名,但性格不成熟,容易激動,經常在對局中噴隊友,S5時期在一次排位賽中和隊友溝通不暢,認為打野坑了自己,於是直接放棄遊戲掛機泉水,留下一句「我去洗澡了」,被同局卷毛開的直播記錄下來,成為Uzi最大的黑點。

很快的,Uzi除了「洗澡狗」、「電競巨嬰」、「拆隊狂魔」的外號之外,多出了一個「簡燈籠」。

在RNG輝煌的2018年,捷報頻傳,就在止步八強的一個月前,Uzi率隊拿下LPL夏季賽冠軍,時間再往前推,以RNG為班底的英雄聯盟國家隊取得亞運會表演賽冠軍,Uzi連續三把被評為MVP,從微博到掌盟,再到玩家們的朋友圈,到處都是「Uzi牛逼!RNG牛逼!」,可八強賽後,畫風瞬變。

在皇族電子競技俱樂部的官方微博比賽結束後發布的道歉微博下,評論數62萬,大致可以分為三種,鼓勵的,客觀評論的,謾罵的。

可說「選手們付出了努力和汗水,我們要守護他們」和「不在巔峰時前來,不在低谷時離去」的終究是少數,就算真的喜歡RNG的粉絲也很失望,更多的是不解,「膨脹到不尊重對手的人不配贏」獲得了共鳴。

還有非常多的人抱著「不把Uzi噴退役誓不罷休」的態勢,極盡言語之能事,向他們眼中的「皇雜」、「狗雜」傾瀉了長久累積的怒火,他們有很多人是其他戰隊的粉絲,在過往比賽中自己支持的選手和戰隊也被支持RNG的「皇雜」無情地噴過,他們不會放過這個復仇的好機會。

喜歡Uzi的粉絲最擔心的莫過於Uzi會因此退役,喜歡Letme的人也有這樣的擔心,Uzi傷病纏身,每多一年都是奢求,而Letme向來內心敏感,容易受外界輿論的影響,覺得自己是隊伍短板,常常陷入自責中,實力也因此發揮不穩。

這些粉絲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偶像,有心平氣和講道理的,也有粗口罵回去的,粉絲之間的裂痕和矛盾越來越大。

電競粉絲的組成之複雜,與普通娛樂圈粉絲有巨大的差別,這與比賽的競技性分不開,選手和粉絲,都繞不過「輸贏」這個坎。

在LOL比賽並沒有如此廣泛的關注度之前,在選手還是選手而不是明星的時候,電競粉絲和電競噴子是一體兩面,在這個語境中,大多數人都信奉一句話:電子競技菜是原罪。

選手和戰隊的實力,既是粉絲喜歡的理由,也是噴子開罵的原因,小到一場比賽,甚至一個操作,都可能讓戰隊和選手被捧上天或被噴成狗。

一度被捧成天才少年的LGD中單韋神因一發反向Q被噴退役;擊破韓國白盾的LPL上單之光gogoing被群嘲旋轉木馬,OMG就地解散;冠軍無數的EDG打野clearlove不服老堅持夢想,奈何技術下滑,被抓住4396連續噴了好幾年。

他們都曾經勢不可擋,體會過被捧上天的輝煌,然後跌落谷底,現在輪到了RNG和Uzi。

這些前後不一的粉絲被稱為「冠軍粉」,他們堅持電子競技只看實力,輸了就該噴,並在LOL影響擴大後,非常看不慣把娛樂圈追星那一套帶進電競圈的「腦殘粉」,也就是不管偶像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死忠粉。

死忠粉組成更複雜一些,有一直喜歡這個戰隊或選手的老玩家,相對占少數,畢竟玩家還是會更認可實力,在等待LPL奪冠的時間里,讓他們痛苦的是夙願無法做到,一直喜歡EDG的田陽就是這樣,從S5到S8,他最大的願望就是EDG能拿世界冠軍,可次次出師不利。

他經常自嘲EDG是內戰幻神,自己可以說EDG不好,但是不允許別人來噴,見一次他會回罵一次,這兩年他罵的最多的就是「皇雜」。

女粉,則是電競粉絲圈中最獨特的一個群體,LOL最開始幾年,直播還沒興起,《王者榮耀》等MOBA手遊沒出現的時候,LOL女玩家只有相當少的一部分人,在這些女玩家中,關注比賽的更是少之又少。

2015年直播大火,很多職業選手在空餘時間開了直播,讓更多人關注到他們。在當時,有沒有女粉成了選手名氣大小和受歡迎程度的一個判斷依據。

相比更關注實力的男粉絲,女粉絲愛的更真誠,更專一,尤其是那些並不是因為電競喜歡上選手的粉絲們,自然也不會因為選手的一時成敗而頻換陣營。

她們有的喜歡上了選手的顏值,雖然電競選手往往因生活作息不規律、長時間宅在室內而顯得消瘦、油膩一些,但還是有些天生麗質的,尤其是一些來自於韓國的外援,比如WE的大舅子mystic,是一位顏值非常抗打的長腿歐巴,LGD的pyl在整容後也成了國產選手的顏值代表,在他們出場的時候,女粉的尖叫不亞於流量明星演唱會。

有的女粉則是CP粉,由於LOL比賽中AD選手和輔助選手的配合關係,很多下路組合被炒成了CP,深得腐圈女粉的喜愛,而這些粉絲,有的甚至連一把遊戲都沒有打過,只是沉浸在諸如「Uzi和狗妃小明之間深沉的愛」中,用著特意製作的Uzi和小明情侶頭像,在微博為他們瘋狂打call。

還有女粉是「媽媽粉」,喜歡年紀小、可愛型的選手,RNG的輔助小明過生日的時候,收到了粉絲群成員的刷屏祝福,幾百條祝福格式整齊地發出來,蔚為壯觀。2019跨年夜,RNG全隊直播,小明偷偷抱了小虎養的狗出來,蘇到了無數的少女心,彈幕瞬間爆炸。

據資深粉絲直觀感受,LPL各大戰隊中,RNG是女粉絲最多的,EDG和WE難分高下,一向低調的iG在奪冠前倒是沒那麼多粉絲。此言雖然有待確認,但RNG的粉絲經營策略確實比較高明,《高能軟泥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不管是黑粉還是真粉,龐大的粉絲群體對於商業化模式一直不明確的中國電競俱樂部而言,都是一個隱藏著極高經濟價值的富礦,對選手個人,也是名氣和商業價值的體現。

RNG今年止步八強後,被廣為詬病的一點,就是戰隊商業化太嚴重,特別鮮明的一個對比是,RNG比賽時所穿的隊服上,印著密密麻麻的讚助商logo,都是聲名顯赫的大牌,梅賽德斯賓士、伊利谷粒多牛奶、惠普在前,外設品牌羅技、肯德基、鬥魚直播、七彩虹iGame顯卡在肩,東鵬特飲、凌仕、傲風電競椅和多力多滋在側,多到放不下。

而奪得S8冠軍的iG戰隊,讚助商只有網魚網咖、熊貓直播和海盜船三家,其中網魚和熊貓還是自家企業,老板都是王思聰。

RNG為何有如此多的讚助商,答案顯而易見,這和一整年他們所取得的成績有關,和他們擁有的龐大粉絲群有關,但眾多商標在身,不只體現了戰隊和選手的商業價值,也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們比賽時的心態。

Uzi在賽前剛剛成為NIKE的簽約代言人,他也是NIKE在全球電競領域簽約的第一位電競選手,而在這之前,簽約NIKE 的都是國際頂級體育明星,如詹姆斯,C羅。

在賽後一個月RNG發布的官方道歉視頻中,Uzi坦言自己在第四局被打懵了,到第五局都沒有緩過來,整個人都自閉了,自己不知道去做什麼,也不知道要告訴隊友去做什麼,在比賽中沒有說超過十句話,操作也變形了,失誤加失誤再失誤,一直在失誤,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每一步都被安排好了。

他作為RNG的核心,對隊伍的影響太大,這種情緒傳導出去,全隊都處於糟糕的氛圍中,絕望,掙扎,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永不言棄的RNG。

這樣的事情在電競賽場上屢見不鮮。EGD的clearlove在S5世界賽輸給Fnatic,止步八強,他在採訪中說,最讓他難受的是,他們輸了之後,還是有很多粉絲為他們加油,這讓他第一次覺得,不是自己一個人在賽場上戰鬥,他們身上被賦予了很多人的希望。

S6開始,clearlove就成了最害怕失敗的那個人,他對自己每一個失誤都無法釋懷,甚至影響到後續的比賽,在2016年夏季賽半決賽中,EDG對陣WE,第二把中clearlove因為一個失誤,斷送了比賽,後面幾場整個人心態爆炸,拒絕與隊友溝通,失誤不斷,一直處在茫然狀態,多虧幸運女神眷顧,才艱難翻盤贏了比賽。

可clearlove明白,隊伍雖然贏了,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是輸了,而且輸的很慘。S6世界賽上,他更害怕失誤,接受不了失敗的性格,讓他成了那個畏首畏尾,打出4396點傷害的「保KDA打野」,跌落神壇,被曾經支持他的人謾罵嘲諷了三年。

clearlove後來回憶,S5的輝煌是他自己錯過了,拿到季中賽冠軍之後,他確實膨脹了,聽不進去隊友的意見,覺得別人很菜,而教練阿布則坦言,粉絲把他們吹上了天,整個隊伍上上下下各個位置都膨脹了,不把對手放在眼里,。

EDG曾經走過的彎路,RNG又走了一遍,他們在得知八強賽抽簽結果時的歡笑,和賽後道歉視頻中說的想保留一些東西,都說明他們不明白「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在輸給G2兩局後懂了,卻因害怕失敗而更加慘淡。

iG曾經並不被看好,Thy shy是韓國賽區沒人要的上單,中單rookie是S5時買冠軍打野附贈的贈品,打野Ning是從PDD那里租借來的,AD阿水是鬥魚主播,轉型去做了職業選手,輔助寶藍是阿水直播帶的水友,一起來了iG。

可就是這樣一只東拼西湊的戰隊,打起架來一往無前,他們不怕失敗,沒那麼多粉絲關注他們,也沒那麼多讚助商隔三差五約他們拍商業廣告,在王思聰的庇護下,打比賽就是打比賽,僅此而已。

現在iG的真愛粉也擔心起來了,iG奪冠後吸了一大波成分複雜的粉絲,他們這些老粉怕iG步上EDG和RNG的老路,贏了,被吹上天,膨脹,失敗,被噴到死,捧得越高摔得越慘,這仿佛是國內競技比賽選手的宿命。

粉絲是一把雙刃劍,帶來經濟價值的同時,也給選手施加了太大的心理壓力。

阿水和寶藍前幾天上了快樂大本營,有近7000萬微博粉絲的易烊千璽全程用迷弟般的眼神盯著阿水看,19歲的他已經有過無數高光時刻,但17歲的阿水卻在他觸及不到的領域達到了巔峰,許多人發現,原來阿水長得這麼帥,很快就粉上了這個少年。

Uzi在17歲的時候拿到了世界亞軍,被稱為天才AD,五年後,經歷了S8的慘敗,他卻想成為沒有人認識的人那樣,非常地逃避UZI這個稱呼。他給自己打氣,希望簡自豪能夠重新站出來征戰S9,。

「我覺得他打比賽的時候才是最開心的。」他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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