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西門君
圖 / 網路
不知你是我敵友/已沒法望透/被推著走/跟著生活流/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
——陳奕迅《最佳損友》
1.
最近看了一期《十三邀》，感觸很大。
這一期的嘉賓是香港著名演員吳孟達。達叔我們都知道，他和周星馳合作過《九品芝麻官》《大話西遊》《逃學威龍》等多部經典喜劇電影，兩個人也被稱為螢幕上的「黃金搭檔」。
談到為何與周星馳十多年未合作時，達叔嘆息道：「我跟他（周星馳）很熟，互相了解很深，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麼。可現在有點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大家環境不同，好像都不知道如何先開口，我相信他也在想。不管怎麼樣，畢竟大家相識一場，緣分都不容易。」
說來慚愧，西門君對吳孟達的印象仍停留在十餘年前看的港片電影上，他的無厘頭和猥瑣（無貶義）演技令我印象深刻。所以這一次看到滿臉滄桑的達叔，神色凝重地講著掏心話的時候，我不由得感慨歲月荏苒。
達叔很坦率，面對「自己與周星馳不和」的謠言，既沒有極力否認，也沒有怒而斥之，而是淡然地坦誠自己和周星馳「回不到過去了」。
昔日的最佳拍檔，今日卻形同陌路，令人唏噓。不過有什麼辦法呢？成年人之間的漸行漸遠，向來都是悄無聲息的。
當周星馳還不是「星爺」，仍在各個劇里跑龍套的時候，吳孟達就和他認識了。那時候他們經常一起出去吃夜宵，聊劇本，周星馳年少輕狂，經常口出不遜。彼時，達叔就會以過來人的身份耐心相勸。兩個人可謂是一個如兄一個如弟的親密關係。
自《賭聖》「一鳴驚人」後，他倆合作的電影幾乎都成了叫好又叫座的影史經典。「周星馳加吳孟達等於好片」的公式，讓這對活寶瞬間成了炙手可熱的黃金搭檔。
但蹊蹺的是，不知怎麼的，兩個人自2000年以後就鮮有同框過了，這也直接導致兩個人不合的傳言甚囂塵上。
2011年，吳孟達在《魯豫有約》上對這則傳言親自做了澄清。
原來，當年星爺籌拍《功夫》的時候，本有一個屬於吳孟達的角色，但不巧遇上「非典」的爆發，導致拍攝只能延後。而等到幾個月後重新開拍，吳孟達已經沒有合適的檔期了……
這番言論幾分真幾分假，我們外人永遠都無法知曉。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這件事至少是迫使兩個人漸行漸遠的「導火索」。
2.
導致兩個人成年人之間淡交甚至分道揚鑣的，往往並不是源於什麼不共戴天的大事，而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說一個我的故事吧。我在高中時候有個鐵哥們小豪，我和他鐵到什麼地步呢？這麼說吧，我差點因為慫恿他追學長的馬子挨了揍。
當年也是年少不懂事，不把什麼學長放在眼里，結果對方找來幾個人高馬大的同學，把我倆堵在校門口。幸好我和小豪腿腳還算利索，跑得那叫一個快，不然差點英年早「折」。
從那次以後，我和小豪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大學他回山東念書去了，畢業後也留在了老家，所以我和他的交集越來越少。以至於我看到他在朋友圈曬出婚禮照片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驚愕。
可是，我明明應該憤怒的啊！曾經那麼情同手足的兄弟，居然連婚禮都沒有喊我！
那一刻我驟然明白，在人生的某一個時刻，我倆都已經接受了彼此漸行漸遠的事實。
後來，小豪有一次來杭州出差，順道找我。我借著酒意調侃道：「連婚禮都不喊我，太不把我當兄弟啦！」
興許是他也喝高了吧，他輕拍了一下桌子反問我：「當年你是我借錢第一個想到的人，可你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
我一聲喟嘆，心里再清楚不過了——我沒有借錢給他，並不是他婚禮沒有叫我的真正原因，這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歸根結底，是因為我倆身處的環境不同了，圈子也換了一波又一波，再加上時間的無情……我和他曾經真摯的友誼，早已在風雲變幻中慢慢瓦解了。
在網上看到一段話，深得我心——
「漸漸覺得，友誼這個東西已經被世人捧得太高，它跟永恒其實沒有太大關係。換了空間時間，總會有人離去，也總會有更與當下的你心有想通的同伴不斷出現，來陪你走接下來或短或長的一段。所以，不要太念念不忘，也不要期待有什麼回響。你要從同路者中尋找同伴，而非硬拽著舊人一起上路。」
這是一個流行告別的時代，遺憾的是我們從來沒有機會好好說再見。
3.
張學友的《秋意濃》有一句歌詞是這麼唱的：「人在風中，聚散都不由我。」而這，不就是我們和舊友漸行漸遠的真實寫照嗎？
當你發現，自己有了悲歡喜怒的情緒，而第一個想到分享或是傾訴的已經不是ta的時候。
當你發現，ta的朋友圈發的合影的人和場景都是你所陌生的時候。
當你發現，ta表露出的三觀不僅無法再讓你茍同，甚至讓你有點厭惡時候。
我要道聲「恭喜」，歡迎你來到了成人的世界。
我要說聲「抱歉」，因為你又失去了一位朋友。
佩索阿在《我下了火車》里面說過一句話：「在那個我們稱作生活的火車上，我們都是彼此生活中的偶然事件。當離去的時候到來，我們都會感到遺憾。」
有些人離開，只是為了試探而已。有些人離開，自然也會有新人到來。有些人離開，也只是暫別而已。
朋友間有可能分道揚鑣，也有可能在某個時刻驀然回首，說和好就和好。誰知道呢？
就像吳孟達在某次公開採訪中說的那樣：「只要我不死，他還沒退休，我們還是會合作。」
朋友啊朋友啊，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請你告訴我。如果你有了新的彼岸，也請你……不要忘了我，好嗎？
作者簡介：西門君，前《跑男》一二季現場導演，目前就讀浙大傳播學在職研究生。關注我的頭條號，毒雞湯管夠。
專注在 兩性、愛情等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