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傘有著一種巧妙的詩情畫意,它的存在穿插在無數古時故事中,擔任著微小卻不可替代的角色,拱橋上撐著油紙傘悠悠漫步的畫中女子,石磚路上打著白色油紙傘緩緩走來的白衣書生……
它總是那麼特別,一把把油紙傘,從天空俯視,好像大自然揮筆下低落的五彩墨汁,縱橫交錯,卻又永不相融,溫和而迷人。
醬紫FM出品
值班主播 | 羊城晚報記者 薑雪媛
不知怎的,突然懷念起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小鎮來。特別是在這春雨綿綿的季節。
小鎮在三峽西陵峽的江邊。青石板的街,吊腳樓,木門木窗。街面上,無數的商鋪一間挨著一間。有賣吃食的,有賣自家手藝的。印象最深的,是做油紙傘的小店鋪。
那花花綠綠的油紙傘,已經沒有遮雨的功能了,都是一種工藝品了。不時有遊人在店面前停下腳步,把一把又一把的油紙傘拿在手中端詳。
三峽的春,也是多雨季節。只是從來沒有大雨,應了那名春雨綿綿。
想想小鎮有了春小雨,才會那樣嫵媚。小鎮很多漁船,船頂大多是用竹子做的,用桐油漆成淡黃色,像江南的烏篷船,只是顏色艷些。
我在小鎮工作的時候,一個機關才一台電視機,早早地被人占了位子。所以,下班後的很多時候,就是在小鎮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最喜歡的,是去做紙傘的店鋪,與師傅聊聊。時間長了,都成了熟人。
峽江的春,猶如一幅水墨。花還沒有綻開,水是清澈的,山是褐色。若是天氣晴好,抬頭仰望峽江兩岸的山峰,那半弦的月,那半截月影,心里頓時生出許多的懷想來。
月影下,隱隱地可以望見入峽口處的昭君塑像,手持的也是一把傘。千年前,昭君從這里啟程,一步一回首,淚如春雨,滴入香溪河。
煙雨紛紛的峽江,滴落在清靜的小鎮。突然覺得小鎮堪比江南,只是江南無山,小鎮無橋。
恍惚中,我悠閒在斷橋上,遠遠地也看見有油紙傘。急切地走過去,掏出一些碎銀,遞給店主。店主頭也不抬,隨手拿起一把繪著花的油紙傘,低聲說,油紙傘有,可白娘子已經不在了……
我在蘇州買油紙傘,他們說早沒有了。轉身,去了無錫,問同樣的話,有油紙傘麼。他們說,那傘,已經過時了。
也是,江南的春,都在雨中淋漓。那樣多的傘,可難以找到一種情緒。可能就因為滿街的雨傘中,難覓一把油紙傘。因為沒有那泛著時光的油紙傘,江南就少了許多的故事,少了許多的佳人和才子。
一陣小雨,打濕了青石板。沿街商鋪開始收拾店面前的物品。一個人漫步在鮮有人影的街頭,透過小鎮,看細雨飄飛在峽江。或許,一離開,就有一輩子忘不了的往事。
常去的那家傘作坊,姓杜,畫工在小鎮上數一數二。紙傘上畫有各種花兒,題有不同的字。有時還會畫上仕女,風景。
有一次,他在一把傘上畫了一個戴著眼鏡的書生,我怎麼看都有點像我。我笑著問杜老伯,為什麼畫這個。杜伯說,看你這樣喜歡我的傘,就為你專門做了一把。
我說,多少錢。杜伯說,你拿去吧,不要錢。我怎麼能白拿杜伯的傘呢,走的時候,悄悄地把錢塞在杜伯的坐墊下。
那把紙傘後來成為我最喜愛的物件,不論在哪里工作,家搬到哪里,那把傘總是必帶之物。
油紙傘雖然只是偶爾在下雨天用過,可一直在心里撐著。撐著那紙傘,離開了小鎮。走啊,走,走過風雨走過彩虹。走累了,就停下來,升起了炊煙,就成了一個家。一把油紙傘下的兩個人,撐久了傘就變成了一棟房子,再後來成了三個在油紙傘下,歡歌笑語。
在青石板的小鎮,不怕潮濕的梅雨季節。「春風又綠江南岸」,又一年的春天來了,油菜花兒爛漫著,雨依舊纏綿著。曾經的小鎮,如煙雲,從眼前一幕幕閃過。
時常想起小鎮的雨,小鎮的雨最愛打在油紙傘上。無論你多麼窘迫,無論你有多少鄉愁,都能駐足在楊柳婆娑的江岸邊。曖昧最終讓峽江小鎮的雨熏染,變得真實起來。石板街,粉牆黛瓦,掩映在峽江的薄霧里,層層疊疊。
小鎮的雨,小鎮的油紙傘,活脫脫一段精美的段落,寫在心底,怎會淡去。
來源| 羊城晚報2017年03月19日A12版
作者 |魯珉
圖片 |視覺中國
編輯 | 大方
校對 | 謝楊柳
審核 | 岑傑昌
簽發 | 魯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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