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融資億元,開店上百家,蔦屋書店的「中國追隨者」 作者/王滾滾 編輯/十八子 前幾日,言幾又
原標題:融資億元,開店上百家,蔦屋書店的「中國追隨者」
作者/王滾滾 編輯/十八子
前幾日,言幾又宣布獲得了新一輪過億元B+輪融資,洪泰大文娛產業基金領投、頭頭是道基金跟投。
資本寒冬下,為什麼實體書店這門看起來不太賺錢的生意,會獲得如此多資本公司的青睞?
「我們一直在找線下業態3.0的模式,到底什麼樣的空間能真正把流量引過來,同時可以對人群進行明確的細分,並將他們貯存在這樣的空間里進行有限變現。」洪泰大文娛基金投資副總裁孫月鵬向河豚文旅(ID:hetunwenlv)分析說,如果餐飲是1.0版本,那麼電影院是2.0版本,而新型書店則是3.0版本。
一年的時間,「實體書店不行」的論調就被打破。如今,書店以商業綜合體「文化門面」的姿態再度恢復往日的輝煌。
新零售行業內有一句戲稱:「盒馬鮮生是拿著超市的租金做餐飲,而新書店則是拿著書店的租金做零售。」
的確,諸如言幾又、單向空間這類背靠商業綜合體的生活方式類書店而言,商場給出的低租金有的僅占普通店面的10%,有的商場甚至完全免租,這對減輕書店經濟負擔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除了書籍之外,文創等產品的多元化,也讓新式書店的坪效不斷攀升。數據顯示,截止2017年底,西西弗書店的年營業額已達5.2億元,門店年均坪效為1.2萬元,在購物商場中的坪效甚至直逼快時尚服裝品牌。
在西西弗的經營策略中,「購物中心+500平米+高效運轉」是其主要的商業邏輯。日均進店1000人是選址最基本的條件。
遠眺台灣、日本,無論是誠品書店,還是蔦屋書店,都早已成為文創產業標桿。而國內的這一輪「書店大風口」,最終能堅持多久?新型書店的經營里,都有怎樣的門道?
書店3.0時代,拼的是業態多元
人們之前不太關注線下實體門店,主要的擔憂還是成本高、擴張速度慢。但實際上,諸如購物中心、餐廳、電影院之類的線下實體,對於客源引流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2017-2018中國實體書店業報告》顯示,書店群體參與到整個購物消費和非購物消費的角逐,會將書店業引向數萬億的大市場,帶來巨大的商業機會。
第一代書店是只賣圖書的實體書店,2.0版是多元化經營書店模式,現在則已經進入文創空間的書店3.0時代。創立於2006年的言幾又書店,是這波角逐中先嘗到甜頭的公司。
「書店不僅有精神文化的重要承載,它獨有的線下體驗感,也是消費升級里面重要的元素之一。這兩點足以保證它持續增長和發展。」
言幾又書店曾經宣稱,其未來的目標是形成文創街區、閱讀主題酒店、全管道新零售等為一體的「文化地標性綜合體」。在言幾又,消費者除了可以體驗有設計感的閱讀場所,還能獲得諸如咖啡、文創等更多生活化的商業業態。
據悉,言幾又目前在全國有50多家門店,包括3000-8000平米的「言幾又」標準店和500-1000平米的「言幾又·今日閱讀」小型店。預計到2019年底,言幾又還將在16個城市開設100家店,其中20-25家為業態更加多元的標準店。
日常銷售中,言幾又的圖書銷售在總營收中占比達40%、文創產品占30%、餐飲為20%、活動和場地出租等占10%。
有業內人士分析稱,在言幾又的總銷售額里,圖書的利潤只有10%-30%,而文創產品的利潤率在40%-50%,咖啡飲料的利潤率則達到75%左右。此外,言幾又還參考了誠品書店的經營模式,通過跟成熟的文創品牌進行簽約,將書店空間出租以獲取盈利。
在蔦屋書店、誠品書店等跨界書店的銷售案例中,文創產品的面積可能僅占5%-20%,但是卻能創造書店近一半的利潤。
看起來是業態多了,背後是書店拓展新變現管道的方式,入駐書店的商家找到更精準消費人群的選擇。
言幾又書店的消費區
無獨有偶,已經創立了12年之久,如今在北京擁有三家實體書店的單向空間,也經歷了從獨立書店,走向文創綜合空間的道路。
據了解,單向空間每年到書店的人次大於50萬,其中兩家門店分別位於愛琴海購物中心以及朝陽大悅城,日流量在1000人次左右。在單向空間里,圖書已經漸漸不再是主角,以「單向歷」為明星產品的「單系列」文創,以及其他品牌周邊產品的入駐,都在豐富著單向空間的業態。
單向空間書店經理武延平告訴河豚文旅(ID:hetunwenlv),單向空間從2015年開始做文創產品,逐漸發展到天貓商城等線上業務。「到了2017年,產品有了,實體店有了,整個閉環基本形成。所以才開始規劃後續的拓店。」
相比於之前的設計,全國第4家「單向空間」業態更為複雜,將涵蓋圖書、沙龍活動、展覽、生活方式、餐飲、快閃店等不同形態。
新書店的魔力
在圖書出版業,一本書的出版成本占書價的35%-40%,去掉分銷、物業租金和員工薪水等環節,書店到手的利潤僅剩2%-3%。圖書本身的低利潤率對規模化和其他盈利板塊的拓展提出了要求。
在孫月鵬看來,洪泰基金最初選擇言幾又,除了品牌IP的影響力,其全國範圍的供應鏈改造以及規模化經營,是保證其成為頭部品牌,能做到變現的重要條件。
「書店在供應鏈上一定要有明確的改造,這樣才能高效地跨區域經營。」孫月鵬告訴河豚君, 「同時,書店要跟上遊的出版商有緊密的合作關係,只有當你有足夠的店面時,出版商才會給你一個相對優惠的價格,以及一個相對來講比較寬鬆的一個帳期。」
那麼,從商場的角度,為何願意犧牲租金的利益而引入新書店呢?
根據睿意德對於跨界書店的研究報告顯示,跨界書店主要集中在一線城市以及省會等人流密度高的城市。而在選址和物業類型上,選擇購物中心的跨界書店占56%。
盡管書店和商場方不願向河豚文旅(ID:hetunwenlv)透露有關租金的相關協定,但根據《界面》的報導,以位於北京薈聚購物中心的言幾又書店為例,北京薈聚購物中心租金在2016年的租金至少為五六元/天/平方米,但言幾又拿到的租金水平大約是一個月不到十元,而商場向書店入駐商戶收取的租金則是正常的市場價格。再根據睿意德的報告顯示,在購物中心內的跨界書店,當年的預估坪效為55-65元/平/天。
有商場曾對媒體表示,在商場看來,追求多元業態可以成為「管理消費者的時間表」,把消費者留在商場里的時間越長,他們在商場里消費的可能性越大。購物中心盡管不直接從書店盈利,但通過書店,卻可以幫商場達到提純客群的效果。
以朝陽大悅城為例,2012年,單向空間再次因故搬家,為了「讓書店不再流浪」,朝陽大悅城邀請單向空間入駐。2015年,在6層主打生活方式的「悅界」主題空間建成後,單向空間又搬到了6層。
朝陽大悅城總經理助理鄭錚告訴河豚文旅(ID:hetunwenlv),大悅城如今的客流量已經達到了一年2500萬人,周末有時會有接近10萬的客流,人流已趨近飽和。因而,商場只能從提高客單價來增加盈利。
在經營的過程中,鄭錚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所有在悅界消費的人,他一年在大悅城的消費,是我們普通客群的3-4倍。」鄭錚說。同時,這群人還對大悅城有一定的用戶黏度。「他們可能就不會經常去其他的購物中心,因為沒有這樣一個空間能夠供他休閒、消費或者思考。」
對大悅城來說,單向空間作為悅界的核心品牌,無疑起到了篩選客群的作用。「做這種文化類空間,其實占領的是精神高地,而不是占領商業或者利潤高地。我們不以賺錢為目的,有基本的租金收入就可以了,真正賺錢是靠這兒去吸引消費者到商場的其他區域去消費。」鄭錚說。
單向空間 朝陽大悅城店
在鄭錚看來,曾經,購物中心具備的是「空間經營商」的功能,他們將空間賣給品牌,讓品牌自己去做C端用戶的生意。而現在,商場則變身成為「用戶經營商」,經營的不再只是空間,而是客戶人群。「所以對購物中心來說,雖然直接收益不來自書店,但是它的間接收益很明顯。」
而不依靠外部融資,僅靠門店零售就在全國拓展到近百家店面的西西弗書店,其制勝關鍵,正是在於和商業綜合體的聯合經營。
與言幾又和單向空間有所不同的是,作為國內最大的民營連鎖書店,西西弗選書看上去十分基礎,同其他新書店文藝架式或者精英化的路線大相徑庭。實際上,西西弗從一開始的品牌定位就摒棄了「高逼格」,而是把受眾人群集中在那些「不讀書」的消費者。
西西弗董事長金偉竹曾對媒體表示,西西弗希望通過英倫式的店面裝潢、豐富的圖書選擇和店內精準的動線設計,引導消費者跨越閱讀基線,「把那些沒有明確閱讀需求,可閱讀,可不閱讀的客群引導進來」。
在西西弗,每一個門店都會根據不同城市、不同區域,而選擇不一樣的書籍以及陳列方式。據《第一財經周刊》報導,西西弗書店平均每家新店里都有3000-5000種書,是專門為這家書店定制的,在總書量的占比近20%。例如,在北京的3家西西弗書店,五彩城店以親子家庭為主,所以提供更多的少兒類圖書;藍色港灣店地處繁華商圈,所以進口原版圖書的比例更高。
對西西弗來說,要達到轉流消費客群的目的,人流量是必不可少的要訣。因此,西西弗在選址上都會選擇大型購物中心。
此外,考慮到如果店面占地過大,會分散人流量的聚合,因此西西弗的店面面積都控制在500-800平方米。在商場層面,這樣的小店面占用的商業資源少,還能樹立商場的文化形象,可謂雙贏。
當蔦屋書店入駐中國
將書店的業態拓寬,通過空間美學設計把書店營造成一個舒適的場景,以此提升讀者的體驗感——中國新書店的這套打法,多半借鑒於日本蔦屋書店的成功經驗。
創立於1983年的蔦屋書店,在過去十年,以平均每年1.6倍開店數、1.7倍營收增速的數據,成為了日本最大的連鎖書店,也成為全球跨界書店的學習樣本。在2011-2017年,蔦屋書店的營業額甚至占據日本其他品牌書店營業額的90%。
在蔦屋書店的經營理念里,他們做的是「生活方式」+「訊息」+「場所」的生意。針對普通消費者,蔦屋書店提供的是生活方式的體驗;而對於B端客戶,蔦屋書店則起到「平台」的功能,甚至還能幫助拉動當地經濟發展。在增田宗昭眼中,新式書店是在做「亞馬遜做不到的事」。
店內陳設的設計,蔦屋書店則根據書的主題,在暑假周邊放置相關的關聯產品。比如在廚藝料理區,添設書中提到的大米、廚具等商品;在旅行區,則會配備有旅行社功能的區域,馬上為消費者提供旅行路線和產品的咨詢。通過這樣的互動,鼓勵消費者從逛書店,轉化為實際的消費行為。
此外,為了對受眾消費習慣有精準的分析,蔦屋書店開發了特有的T-card 制度。消費者不僅可以持卡在蔦屋書店中使用,也可以在宅急送、便利店、加油站等蔦屋特約加盟企業中消費,並獲得T-point積分。這包含了日本的108家企業,近67萬家店鋪。
公開資料顯示,截止2018 年 9 月,T-card的會員數已達6788萬人。蔦屋書店則可以利用大量的消費數據分析消費者特徵,以提供更加精準的服務。從簡單販賣商品,到經營用戶數據,這一套大數據模式也成為了蔦屋書店在經營方面的核心競爭力。
蔦屋書店的經營經驗在日本大獲成功,如今,每6個日本人中,就有一個持有蔦屋書店發行的T-card。然而,在一些中國投資人眼里,蔦屋書店的模式或許還不能馬上移植到中國市場。
今年年初,財經作家吳曉波在拜訪了位於東京澀谷的代官山蔦屋書店後,在文章中發問:如果蔦屋書店進中國,它會贏嗎?
「‘橘逾淮而為枳’,不是橘的品種有問題,而是淮右與淮左的水土發生了變化。」在他看來,中國的零售環境是一個比日本要激進得多的市場。移動支付的極度繁榮,以及物流、快遞系統的強大,都壓扁了中國傳統零售商的生存空間。
今年,增田宗昭曾向媒體透露將攜蔦屋書店進軍中國市場的計劃。在河豚君看來,也許,將蔦屋書店的美學空間設計空降至中國尚不算難事,但與此同時,中國讀者的消費習慣是否能夠改變;蔦屋書店能否聯動其他中國企業,發揮其T積分系統的強大經營網路,都將影響著「日本最美書店」在中國長期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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