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苦難的DC漫畫改編宇宙,在歷經了5年時間和4部電影的迷茫期之後,終於在《神奇女俠》和《海王》的鋪陳之下,緩慢而又堅實地拉開了DCEU新時期的新希望。
就最終結果而言,這一成果的來之不易,基本已經可以歸咎於華納高層在決策上的自我修正。
DC不一定要在基調上與漫威拉開距離,也可以製作成功的漫畫改編電影。
作為超級英雄電影的締造者,華納和DC本就應該發揮多元化的道路,而非著急地擰成一股繩,或者走到漫威的完全反面:成人化的角色搭配恰當的(孩子氣但不幼稚的)英雄故事,也能夠與模式化、低齡化和泛娛樂化的漫威立刻區分開來。
對於口味逐漸刁鑽的漫改電影粉絲來說,未來的漫改電影需要更加注重電影化體驗和特立獨行的新鮮感,而非迪士尼在過去十年中培養起來的卡通式的經驗。
透過《神奇女俠》和《海王》,我們可以看到只要方法合適,傳統的英雄氣概與英雄形象依然有著廣泛市場,英雄角色們得以重新偶像化,而不是在政確的指引下,成為人人有功練的代名詞。
《神奇女俠》劇照
英雄偶像化並沒有錯:真正的英雄都是閃耀著人性光輝的俗世英雄,而不是沉溺於家長里短,過度娛樂化的天選之子。
自2013年的《鋼鐵之軀》以來,DCEU呈現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時期:由紮克·施奈德負責的前期,有著明顯的自我約束,對漫畫素材的尊重反而成了創作上的最大限制,而紮克·施奈德的個人品味成為了一個數十億美元超級IP的主導者的時候,這就意味著絕對的高風險。
《超人:鋼鐵之軀》劇照
《正義聯盟》亂作一團的後期製作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是為《復仇者聯盟》定下基調的喬斯·韋登,也很難為別人接盤,能把屁股擦乾淨就不錯了。
而在後紮克·施奈德時期,來自DC的製作人戈夫·約翰斯顯然分擔了創作者對漫畫素材在認識和理解上的壓力,從《海王》的身上就能明顯看到創作上的自我解放,無論是在畫面設計還是橋段運用,都有著耳目一新的新鮮感。
不只是在藝術設計上與漫畫極為接近(與漫威的魔改大相徑庭),也並不回避漫畫分鏡式的運鏡:橫向展開的屋頂追逐,縱向深入的海底逃脫,都能帶來非常有趣的觀感。
由於出場角色更少,《海王》並沒有受到DCEU長期存在的敘事凌亂問題的影響,從而也能夠在角色塑造上更上心。
無論是造型激似黑寡婦的海後湄拉,還是反派當正面角色拍的黑蝠鱝,都能在前期看到較為明顯的人物弧線。
盡管角色設定是《正義聯盟》的自然延伸,故事走向是傳統的「千面英雄」,但和高度類型化的當代超級英雄起源電影相比,《海王》甚至更像是一部《超人》電影。
遠要比任何一部有亨利·卡維爾超人形象的DCEU電影,都有著更多70年代《超人》電影系列的影子。
無論是造型還是特效,《海王》從一開始就以視覺上的創意,遠離了競爭對手和DC糟糕的歷史表現。
而得以擺脫身份和命運的束縛,以及紙片式二元對立的正邪對抗。
與因為「瑪莎梗」而飽受詬病的《蝙蝠俠大戰超人》相比,《海王》一場轟轟烈烈的「媽寶男vs混血王子」,甚至也同樣將有著虎頭蛇尾嫌疑的結局落點選在了家庭上,但作用效果顯然要比前者自然許多。
熱情洋溢而又保持娛樂精神的《海王》,是溫子仁在大片時代真正的實力展現——《玩命關頭7》受到保羅·沃克意外身故的影響,最終呈現的效果已經打了折扣。
在美學風格上與系列前作一脈相承,情感充沛的故事比起架空到宇宙深處,嬉皮笑臉故作深刻的漫威更有實感,笑點也並不生硬單調,而是更加多元和自然。
隨著印鈔機一樣的漫威時代即將在明年4月暫時落下帷幕,虎視眈眈已久的DC和華納迎來了追趕對手的最好時機。
DC在短期內似乎並不會令人失望:但更大的問題,是DC能否像「中央集權」的漫威一樣,成功地把握住勢頭呢?
答案在風中飄。就看能不能聽到和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