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們的餐桌：萬年啤酒，炭渣麵包，三千年毒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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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聽說過今年7月份在埃及挖出來的神秘大石棺，長成這個樣子：

圖片來源：Facebook@Egypt Ministry of Antiquties

當時很多人傳說裡面葬的是顯要人物，甚至是亞歷山大大帝本人。然而開棺後答案揭曉，裡面的屍體一點也不氣派。不過，見多識廣的埃及民眾還是興奮了，為什麼？因為這個近三米長的棺材裡全是神秘的猩紅色液體啊，是地下污水與棺內容物歷經兩千年神奇反應的產物，散發刺鼻惡臭，連開棺人員都嚇得立刻返回地面帶上口罩。

就是這種東西，埃及網民表示：我們，要喝！

……

最後當然是沒有喝到。不過，考古發現裡經常出現屬於真·食物范疇的東西，2018年報導的古老食物也非常多產，讓我們看看吧。

最有毒：3000年埃及病菌奶酪

2010年，一只考古隊在埃及墓葬中發現了一罐神秘的白色固體。這坨材料被送往義大利做成分分析後，研究結果在今年7月的《化學分析》上出爐——那是一坨3200年歷史的帶毒奶酪。

滿滿一罐。圖片來源：University of Catania and Cairo University

作為奶酪，它混合了牛奶與羊奶。蛋白組學分析確定了固體中幾種存在於牛、羊乳制品中的氨基酸。在此之前，人類已經有了近4000年食用奶酪的記錄，最早的奶酪痕跡發現於波蘭。但3000年歷史的固體奶酪，還是第一次發現。墓葬的主人是曾經的古埃及孟菲斯的市長塔米斯（Ptahmes），身份顯赫。在古埃及，有錢人有時會將食物隨葬墓中，奶酪就是其中之一。至於味道，當時的奶酪非常非常酸，含水量高，容易抹開，也容易變質。如今這坨白色硬物，就可能是塊高度變質的奶酪。

如果你想嘗嘗這塊奶酪，最好還是放棄……

因為它不僅變質，還帶毒。除了乳制品中的蛋白質，研究中還發現了很不友好的細菌蛋白。對於細菌種類，研究人員現在做出兩個推測：最可能是感染牲畜的布魯氏菌（Brucella melitensis）。喝下未殺菌的牛奶是人們感染布魯氏菌病（發燒、出汗、肌肉疼痛）最常見的原因。另一個可能性更小的猜測是能引發Q熱的伯納特立克次體（Coxiella burnetii），也好不到哪去。

最講究：7000年克羅地亞的肉、奶、奶酪

也有畫風比較正常的奶酪。在克羅地亞的達爾馬西亞灣出土的陶片中，研究人員發現了距今7000年的奶酪、液體奶和肉類的存放痕跡。論文發表在2018年9月的《公共科學圖書館期刊》上。

被認為放奶酪的器物，底部有小孔，方便分離湯水和凝乳。圖片來源：Sibenik city museum

這次的有趣之處在於，人們在不同樣式的器皿裡發現了來自不同食物的脂肪殘留。例如，奶酪專門放在底部有小孔的斜口器物中，可能是為了方便凝乳和湯水的分離。根據之前的研究，早期奶酪質地稀軟，固體-液體分離是製作中的最後一步。奶酪之外，液體奶似乎只會裝在相對稀少的亮橘色陶器裡，材質更細，有很多氣孔；另外還有專門的碗、盤類的器皿用來盛肉。

盛放液體奶的稀少橙色陶器。圖片來源：參考文獻9

盛放肉類的扁盆。圖片來源：參考文獻9

最意外：14000年約旦麵包

有了肉食和奶酪怎麼能缺少主食？今年7月，《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報導了世界最古老麵包，比農業出現還早了4000年。

幾年前，在約旦東北部的舍巴卡1號遺址（Shubayqa 1），考古人員發現了從事狩獵采集的那圖夫人（Natufians）的聚餐遺跡，距今約14000年。這裡有野兔、羚羊和水鳥的骨頭，還有說不清是什麼的小塊碳渣。

舍巴卡1號遺址的火塘。圖片來源：參考文獻4

硬核碳渣。圖片來源：參考文獻4

這些碳化物的結構，不是種子，不是堅果，也不是木材……在分析了24份樣本後，研究人員恍然大悟，這種疏松多孔的形態只能是面餅，野生谷物做的面餅！當時人們可能用野生大麥、小麥、燕麥和某種擬莞屬植物根莖（Bolboschoenus glaucus，club-rush tuber）做出了餅狀物。

為了進一步高清那圖夫人的飲食，實驗人員隨即嘗試了擬莞屬植物的古法烤麵包（磨粉、和面、埋在熱灰裡烤）。試吃後他們表示：這餅不適合現代人的口味，有點鹹……

最享受：13000年以色列啤酒

最後是飲料。

2018年8月，《考古科學期刊》報導了發現於以色列拉克菲洞穴（Raqefet Cave）的世界最早啤酒的殘痕，距今約13000年。

不過，麵包能留下炭渣，肉蛋奶能留下脂肪和蛋白質，酒精飲料怎麼判別呢？研究人員依靠了器物內壁上的澱粉和植矽石形態，推測當時人們有了酒精飲料。

為了驗證猜想，他們在實驗室進行了古法釀制。根據過去的研究，古法分為三步：首先，把谷物放在水裡，發芽後放幹，原材料可以是小麥、燕麥、大麥、豆類或亞麻之類的韌皮纖維；隨後，把搗成糊的發芽物與水混合，加熱數小時；最後，用酵母發酵這種糊狀物一天至數天。實驗完成後，經過澱粉顆粒對比，研究人員表示自釀啤酒與古代飲料非常相近。不過，13000年前的以色列啤酒酒精含量極低，質地也更像是粥或者糊。

過去，人們認為釀酒發生在農業成熟之後，古人用富餘的糧食製作飲料。但這次的啤酒遺跡年代遠在農業成熟（約8000年前）之前。於是，研究團隊甚至提出了一個具有高度爭議性的假設：人類為什麼要馴化谷物、發展農業？不只是為了吃餅，還是為了喝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