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網娛樂訊(文/Echo)《生活萬歲》是一部「不起眼」的電影。沒有特別的題材,沒有扣人心弦的故事,甚至沒有一個貫穿全片的主線人物,在紀錄片《生活萬歲》里,導演程工和任長箴僅僅是用鏡頭記錄下了15個普通人的普通故事。
這是一些在生活不起眼,甚至不會引起你任何好奇心的故事。
他們中有帶著女兒開夜班出租的單身母親,每天晚上一邊招呼乘客,一邊還得照顧孩子。
有為了替孩子還債,賣掉了房子,在上海街頭賣油墩子的老母親。
有失戀了,卻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現失落,只能在和朋友喝酒的時候失聲痛哭的舞女。
還有一對在街頭艱難賣唱以維持生活的盲人夫婦。
他們普通嗎?當然普通,甚至可以說,他們的生活和大多數能夠負擔得起一張電影票,走進電影院看這部紀錄片的觀眾沒有一絲共鳴。但導演程工和任長箴的鏡頭如同細節捕捉機,總是能在冗雜的生活素材里抓住最擊中人心的那個點,讓你在這些別人的故事里看見自己。
《生活萬歲》里有一個故事拍的是一位在拉薩蹬三輪車的老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騎三輪車、拉客、賺錢。他在拉三輪車的時候問車上的遊客:「你去過布達拉宮嗎?」乘客回答他還沒有。這時候,老人好像自言自語一般地嘟噥道:「過去100塊錢,我沒捨得去,現在更貴了,更捨不得去了。」
這又何嘗不像北漂、滬漂的每一個人呢?盡管生活在這座城市,盡管已經來了許多許多年,可是我們對於這座城市的了解有時卻只停留在公司和出租屋的兩點一線之間。你生活在北京,生活在上海,可是這些高速發展著的城市真的和你有關係嗎?每天的生活都被忙忙碌碌的工作、加班塞滿,我們很多人對於大城市的記憶總是通宵達旦地亮著的寫字樓、堆積成山的資料文件、仿佛永遠也開不完的會,我們好像也忘記了,這座每天生活著的城市,其實也有另一面。
導演展現「苦」的方式也是依靠細節的精確抓取,拍賣油墩子的奶奶時,他們特地將顧客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剪了進去:上海今年的天氣報導的是42度,實際上是52度。僅僅一句簡單的話,就讓螢幕之外的觀眾好像也感受到了奶奶工作的艱辛與不易。或許在看電影的你也可以想到,那些在寒冷的冬夜站在街頭賣烤紅薯的人,那些在夏天最熱的時候在CBD大樓外擦玻璃的人,甚至還有加班到凌晨,卻仍然打不到車回家的你。
《生活萬歲》里講的這些故事,當然和大多數人都是無關的,但是如果一個人他不能明白,所有人都是可憐的,那他就失去了理解一個人、理解生活的能力。
如果《生活萬歲》僅限於展現生活中的「苦」,那它並不會有那麼強大的打動人心的力量。程工和任長箴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們雖然拍著一群「不及格」的人的生活,但在電影里想要傳達的,卻是90分的希望。
在拍失戀的舞女這個故事時,兩位導演雖然也展現了人物的沮喪、失落,但更多的還是她的豪情萬丈。當女孩一邊喝酒一邊說:「這都不是事,姐沒服過誰,我不信天!」的時候,在銀幕前的觀眾能夠感受到的一定是她對未來、對自己、以及對下一段感情的向往。她心中有光,就永遠不會在生活中沉淪。
導演任長箴在採訪中曾提到過,《生活萬歲》這部電影最後落在九個字上:進窄門,走遠路,見微光。的確,盡管看這部電影的過程中如鯁在喉,但在片尾字幕出現的時候,仍然能讓人感受到,生活縱然不是如一條大道一樣平坦,但總歸有光、有希望值得我們期待。
本文系鳳凰網娛樂獨家稿件,未經授權,禁止以任何形式轉載,否則將追究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