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擁有500萬法國觀眾的知名節目公布了第七屆「法國人最愛小鎮」的評選結果:接替上屆冠軍凱斯堡(Kaysersberg)的,是同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卡塞爾(Cassel)。這也是自2012年,首次有上法蘭西大區的小鎮得此殊榮。
不僅如此,卡塞爾還出人意料地擊敗了多個成名已久的人氣景點,例如留尼旺島的地獄堡(Hell-Bourg),或是舉世皆知的聖米歇爾山(Mont-Saint-Michel)。另外,大巴黎地區的讓夫里(Janvry)也躋身入選名單,在大巴黎生活的人們又多了一個周末出遊地。
1. 卡塞爾(Cassel)——上法蘭西大區(Hauts-de-France)
關鍵詞:比利時文化遺產、弗拉芒美食
在被選為「2018年法國人最喜愛的小鎮」後,卡塞爾的遊客人數劇增:公布一個月後,人數就已然翻倍。事實上,正是憑借該榮譽,上任冠軍凱斯堡遊客人數在短短一年內就迅速增加30萬。
雖然小鎮北部在二戰中俱被摧毀、後又重建,法國和比利時的歷史遺產仍比比皆是:保存著福煦元帥帽子、制服的博物館、17世紀耶穌會教堂、18世紀學院和4座可追溯至1631年的私人會館。在當地知名的卡塞爾磨坊旁,還能看到福煦的馬上雕像。
說到卡塞爾磨坊(le Kasteel Meulen),這原名為城堡磨坊的古老建築是「卡塞爾的象徵」。在不同時期,當地居民在那里生產面粉、製作皮革、榨油。 另外,每逢復活節和狂歡節慶祝活動,必有兩位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的「巨人」在卡塞爾彎彎曲曲的小巷里出沒:身高6.25米的Reuze-Papa,和他的妻子、身高5.85米的Reuze-Maman。
在卡塞爾山上可俯瞰小鎮的中世紀建築,另外,卡塞爾共有4條難度不一的徒步線路,供家庭及資深徒步愛好者選擇:弗朗德山(Monts de Flandre)、卡塞爾地區(Pays de Cassel)、烏布隆地區(Pays du Houblon)和伊澤山谷(Vallée de l’Yser),沿途皆設有供徒步者休憩的咖啡餐吧。更適合一家人遊玩的還有位於卡塞爾市中心的教士山花園(Jardin du Mont des Récollets)及半小時車程外的巴約勒野生植物園(Jardin des plantes sauvages de Bailleul)。當地人還酷愛射箭。不過,他們並不是對平地上的常規靶射箭,而是垂直朝高處的目標施展臂力。
教士山花園可謂弗拉芒風格的微型博物館,而當地美食同樣體現了地道的弗拉芒風格——啤酒燉烤肉(carbonade flamande):簡單的烹制方法同樣能讓人胃口大開。先加熱黃油和橄欖油,再將成塊牛肉放入,隨後加入稍微烤熟的五花肉丁和洋蔥,接著撒入紅糖、啤酒、香料糕(pain d’épices)胡椒、月桂葉、百里香、芥末、多香果和油醋等多項配料燉煮。
2. 威格爾河畔艾斯尼埃爾(Asnières sur Vègre) 盧瓦爾河地區(Pays de la Loire)
關鍵詞:中世紀小課堂
當地的Saint-Hilaire教堂建於11世紀,教堂中庭布滿了華麗的宗教壁畫。壁畫在上世紀50年代被修復,並於79年被列為歷史遺產。威格爾河畔艾斯尼埃爾還有建於13至14世紀的古老「聖殿」:它在中世紀曾是教會所在地,在18、19世紀分別成為農場、公寓,而如今被列為歷史古跡。
在小鎮19世紀的老石橋上,人們能看到Vègre的壯麗景色。村莊還有幾座城堡、果園和莊園,如Moulinvieux城堡、Tannerie莊園、Claies莊園以及馬賽克花園。小鎮常在城堡中組織各類活動,如中世紀人氣甜點工坊、中世紀貧富生活對比小課堂、百年戰爭劇目。
為了更好地適應如今的快節奏生活,小鎮共設計了四種訪問主題(美食、建築和香料等),以「快閃」形式介紹小鎮歷史:「遊覽不超過30分鐘,我們以快速訪問的形式,讓人們沉浸在歷史的一個側面」。不僅如此,當地政府還不遺餘力地在社交網路平台進行推廣,並通過遊戲的方式吸引關注。
3. 蒙帕濟耶(Monpazier)新阿基坦大區(Nouvelle-Aquitaine)
關鍵詞:名人故居、堡壘式小鎮
蒙帕濟耶(Monpazier)存有不下32處歷史古跡:1284年,英國愛德華一世修建了這座小城。作為法國西南部堡壘式小鎮典範,從高空望去,蒙帕濟耶的民居布局可稱得上是被「一板一眼」、井然有序地按功能規劃、分區。
在英法百年戰爭期間,蒙帕濟耶人有一次搶掠了附近的Villefranche-du-Perigord鎮。不過, Villefranche的村民們同樣選擇那一晚到蒙帕濟耶居民家中偷搶。最後,兩鎮居民互相歸還了從對方家中取走的東西。在1594年和1637年,由於宗教戰爭導致的惡劣生存環境,蒙帕濟耶一度成為農民叛亂的中心地帶,不過兩次叛亂都遭到非常血腥的鎮壓。
值得一提的是,法國家喻戶曉的廣播和電視主持人皮埃爾.貝勒馬爾(Pierre Bellemare)生前就定居於蒙帕濟耶。貝勒馬爾多次為小鎮的文化活動「站台」,並連續多年出席當地圖書展,還會在街邊向路人朗讀自己的作品。貝勒馬爾去世時,法國文化部長尼森向這位「法國電台和電視台先驅」致敬,強調「他的聲音、節目陪伴了法國幾代人」。此外,法國60年代的經典電影《甲胄騎兵》也是在這個小村莊取景。
這個只有500餘村民的小莊有著豐富且鄉鄰意味濃厚的活動:為紀念綽號為Minou的餐廳老板(Jean Christophe Vergne),他的親友們決定成立「Minou之友」協會,定期於夏季舉辦音樂活動。此外,村莊每年都會舉辦貝爾熱拉克夏季音樂節(Festival l’été Musical en Bergerac)和夜間騎行比賽:每年7月下旬,蒙帕濟耶都會舉辦此類比賽,由各國選手在夜間比拼速度、注意力和耐力。不僅如此,還有馬兒馬拉松比賽:每年15-20國家的300多名騎手攜馬參加比賽,以20公里的時速狂奔160公里。遊客還可在當地導遊陪同下手持火把,體驗夜遊古鎮的新奇感。
蒙帕濟耶距離另一個有意思的堡壘式小鎮Villereal僅約16公里。
另外,人們在花幾個小時沉浸於蒙帕濟耶輝煌的中世紀建築後,可以再和家人或孩子一起進行一些更有活力的活動,譬如到附近的樹木冒險樂園(Parc-en-Ciel)遊玩。 另外,Chateau de Biron城堡、中世紀Belves小鎮同樣值得一遊,後者古建築不僅保存完好,主廣場下甚至還保留了穴居人的住所。
不過,在蒙帕濟耶被選入「法國人最愛小鎮」後,當地70餘名商販多了一件煩心事:離市中心1.5公里處可能會建一個大型超市。對這些店主來說,大超市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屆時雜貨店、麵包店、肉店將紛紛關閉,而「小鎮會就此失去生命力」。也許這其中也包括貝勒馬爾生前常光顧、並為他準備80歲壽辰聚會的熟食店。
4. 拉瑪(Lama)/科西嘉(Corse)
關鍵詞:「更純粹的科西嘉」、科西嘉美食
有遊人寫道,這里是「更純粹的科西嘉」:「它更鄉野、更真實,更注重保留淳樸風貌」,而當地旅遊業也同時兼具保護環境、防止島嶼沙漠化的職能。
同法國不少村莊一樣,拉瑪也遭遇了人口流失現象:即便在今天,冬季在此居住的村民人數也不過100餘人。不過,拉瑪的確是個好去處:附近不但有Novella、Pietralba、Urtaca 和Palasca等美麗小村莊,它還臨近風景如畫的歐特里科尼(Ostriconi)海灘、阿格里亞特荒漠(désert des Agriates)和受登山愛好者青睞的阿斯圖山(Monte Astu)。其中,面向科西嘉角(Cap Corse)的阿格里亞特荒漠由灌木林及海風塑形的花崗巖構成,占地15000公頃,是歐洲如今唯一的荒漠。
除了欣賞美景,科西嘉「土特產」也是絕不應錯過的美事。首先是大名鼎鼎的肉類熟食:用豬肝、豬肉和各種香料制成的肉腸(figatellu)、豬里脊(coppa),海鹽和胡椒醃制的肉柳(lonz)、生火腿(prisuttu)等,當地的希亞卡雷洛粉紅葡萄酒(Sciaccarello Rosé)也是不錯的肉食搭配。此外,還有由各種香料和肉碎填灌豬肚後烤制的熱菜(ventru pienu)和新鮮豬血腸(Sanguinelli)。用綿羊奶或山羊奶制成的鮮奶酪(brocciu)也幾乎無所不在。例如,經典的菲亞多訥蛋糕(fiadone,鮮奶酪+檸檬)中就有它的身影。
再者,沿海村落里自然少不了可口的魚湯和各式海鮮色拉(牡蠣、貽貝、龍蝦和蜘蛛蟹),可搭配當地的維蒙蒂諾白葡萄酒(Vermentino blanc)。其他特色美食還有:橄欖油、開胃酒(Cap Corse,以葡萄酒、糖漬橙子以及金雞納酒調制)、叢林蜂蜜、蘋果炸糕、栗子面粥(pulenda)、皮耶特拉牌(Pietra)栗子啤酒。
除此之外,自25年來,拉瑪電影節活動是小鎮每年夏天必上演的「曲目」。人們聚在巨大的露天投影幕前,遠處是深藍泛白的夜空和高山,而與曠遠清冷風景相對的,是人們身後販賣熱酒和美食的風味小攤。
5. 伊爾德桑(Île-de-Sein)/布列塔尼(Bretagne)
關鍵詞:大海中的袖珍島
閉上眼,先想像一下伊爾德桑的樣子:一個長不過2公里、寬度為50-800米的花崗巖S型小島漂浮在動蕩的海洋中。
純淨的白色沙灘環繞著這個S型袖珍島,從深藍漸變到翠綠色的海水陪伴著遊人在這2小時內便可走完的環島上漫步。島上有粉色、黃色和藍色的房子,隨處是不超過85公分的小巷。在島南部,有著五顏六色百葉窗的小房子都集中在一處,以便更好地抵抗風暴。從空中望去,島民們仿佛生活在漂浮於大西洋的五彩紙屑上。
事實上,由於島周圍存在著巨大的珊瑚礁和水流,甚至有句諺語如此說道:「看到伊爾德桑的人,也看到了生命的盡頭」。島嶼常年受風暴侵蝕,居民們也因此無法栽種樹木。France Culture電台在2014年播出的特輯中提到,一位名為米凱爾的理髮師每月會定期出海,為當地居民理髮。居民們迎接米凱爾的方式,始終是暖烘烘的飲料和布列塔尼地區的特色糕點。
為補償島嶼生活的嚴酷性,伊爾德桑居民享有免征財產稅的「特權」。不過島上生活仍令人好奇、充滿魅力。於2014年創建的伊爾德桑海洋協會為遊客提供了不同的遊覽方式:早上在哈德桑(Raz de Sein)看日出、環島兜風、釣魚,或乘皮劃艇出海。協會還為露營者提供帳篷等住宿選擇。如果說海豹和海豚未必總會現身,但旅遊者無時不刻都被海鳥陪伴,清澈海水中時刻浮動著Goulenez燈塔的巨大影像。
值得一提的是,在1940年,島上共有128名年輕人(包括少年)勇敢地離開家鄉、前往倫敦,為的是獻身於戴高樂帶領的抵抗運動。其中,14歲參軍、當年伊爾德桑遠行抵抗隊伍中唯一健在的Louis Fouquet也在今年10月初以92歲高齡辭世。
6. 讓夫里(Janvry)/法蘭西島(Ile-de-France)
關鍵詞:向往的生活
讓夫里(Janvry)位於巴黎郊區埃松省(Essonne)的上謝夫勒斯谷自然公園(Parc naturel régional de la Haute Vallée de Chevreuse)。這里的聖誕集市、中世紀節、人工沙灘、人工滑雪場、獵場、高爾夫球場,以及記錄在古跡名錄的城堡都是看點。
談起讓夫里的閃光點,鎮長避免和其他知名景點「正面衝突」:「當然,說到歷史古跡,我們肯定比不上聖米歇爾山,地貌也不如魯西永那般有特色 […]。能夠入選對於讓夫里來說,已經是勝利了」。接著,鎮長話鋒一轉,表示村莊的文化遺產其實是人。何出此言?據鎮長介紹,村莊此前沒有被列入任何旅遊指南,卻仍然能夠每年引來高達15萬名遊客:「這不是純粹靠運氣,而是260名志願者(村民總人數為603名)全身心投入的結果。這個大巴黎村莊不僅僅是人們下班後休息的‘宿舍’。在這里,我們真的能生活得很愜意」。
當地村民對能否拿獎似乎也看得很淡,而原因也一樣:「我們已經生活得很好」。例如,村民Anne-Marie受訪時表示:「對我們來說,它已經是法國最美麗的小鎮了。人們在此生活得很愉快」。另一位居民Francis總結道:「這個最美小鎮評選節目挺有趣,但它不會改變我們的生活」。而村民Nicole更是說道:「這是個不會變老的村莊,因為它匯集了全體居民的力量」。
例如,90歲的Jacotte就積極地為村莊活動無償貢獻自己的力量:她不僅全年都在縫制表演服裝,每年還會為聖誕市場準備2300升熱紅酒。事實上,對Jacotte來說,參與籌備村莊活動和鄰里親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前段時間我跌倒了,Nicole把我接到她家照料了整整一個月,村里人也都來看我。在我們村,鄰里關係非常和睦。如果不是住在讓夫里,恐怕我早已離開人世」。
受孩子歡迎的節目當屬當地的傳統活動——蘋果節:在村莊里,每當一個孩子降生,人們就會在他家附近種下一顆蘋果樹,並放上名牌,註明孩子的生辰和姓名。到9月蘋果節時,孩子們會一起摘蘋果、榨果汁,再挨家挨戶兜售自己的勞力成果。
另外,讓夫里還有不少村莊軼事:在教堂廣場,曾有一口深達80米的水井。每當大雨將至,水井便發出嘶嘶聲提醒人們。不過,它如今已被改造為石噴泉。
為了讓夫里附近的聖-萬德里耶「神奇噴泉」(la Fontaine de St-Vandrille), 不少結核病人曾在此處逗留,而不少名人更在當地的「香頌」別墅常住,其中包括上世紀風靡一時的俄國男低音歌唱家夏里亞賓(Chaliapine),以及大名鼎鼎的香奈兒。
喜歡散步的人一定不會失望:在小鎮附近的蒙馬特樹林,可以尋見野鴨、鹿、美洲鴕和野雞的身影。
7. 地獄堡(Hell-Bourg)/留尼旺(LaRéunion)
關鍵詞:克里奧村莊、「島中之島」
留尼旺島最早由葡萄牙人發現了,之後荷蘭、法國和英國相繼將其占領,並從非洲和馬達加斯加運來奴隸,以種植咖啡和甘蔗。來這個小城的遊客們也許心中會閃過一個疑問:為什麼這麼美的地方名叫地獄堡?其實,地獄堡當初是以一位地方長官名字命名——Anne Chrétien Louis de Hell。這位海軍將領於1838年開始擔任留尼汪的地方長官,並為推動當地人權進步做出了貢獻。
同時,地獄堡還躋身「傳統克里奧村莊」榜單。19世紀,富人們對這個依泉而建的療養勝地趨之若鶩。即便泉水日漸枯竭,精美的度假房屋卻得以保留,如遊覽地獄堡的必看景點、鼎鼎大名的Folio家別墅(villa folio)。
此外,還有令人嘆為觀止的「鐵洞」瀑布和獨一無二、被稱為」島中之島」的三大冰鬥——薩拉濟冰鬥(Salazie)、錫拉奧冰鬥(Cilaos)和瑪法特冰鬥(Mafate)。
事實上,著名的「冰鬥」是指火山噴發後山體下形成巨大的空間,並由於地表積雪導致塌陷,從而形成三面環山的地形。現在冰雪早已退去,而三座冰鬥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天然戶外運動氧吧。Salazie意為「適宜居住」,而Mafate則是一個奴隸主的名字。其中,薩拉濟冰鬥是留尼旺最易被接近的腹地:壯觀的瀑布群延綿數十公里,那里有著早在1998年就登上《美國國家地理》雜誌封面的著名「新娘頭紗」瀑布。在地獄堡沒有光污染的夜晚,星空一覽無遺地展示著穿越時光的自然之美。
另外,在以瀑布眾多而出名的薩拉濟冰鬥,還有著法國最高的「鐵洞」瀑布(由深達300米的巨大裂縫構成,人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靠近)。等到1990年,由名為烏斯懷亞(Ushua.a)節目的攝制團隊才一探究竟。如今,不少遊客會乘直升機從聖皮埃爾(Saint-Pierre)出發,飛到「鐵洞」上空俯瞰瀑布美景。但是,步行通向「鐵洞」瀑布的路途是存在的:從Bélouve旅社出發,沿著名為「師范學院」的小路(le sentier de l’école Normale),便可逐步走到俯瞰瀑布的觀景點。不過,最好一早就出發,因為霧氣很早就會開始在山頂彌漫。
回到地獄堡市中心, Morange印度洋音樂和樂器博物館也是了解當地民俗風貌的好去處:那里的藏品包括來自世界各地的1500多種樂器。該博物館於2015年創立,是法國此類館藏最豐富的博物館之一。在450平方米的博物館中,遊人可欣賞到來自非洲、印度、中國、馬達加斯加等主題區的樂器。人們還能以音樂遊戲形式供觀者參與的演奏樂器,8歲以下兒童可免費入場。最大的將推出soundpainting,即允許在樂隊玩這個國際音樂語言和即興實時組成。
在地獄堡另一個散步的好去處是景觀墓園。雖然作為景點顯然有些不同尋常,但走在墳墓中,能無時無刻不感受到環繞的綠色山脈和成千上萬的鮮花。
(歐洲時報/ 楊雨晗)
編輯:靖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