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17日晚間,第55屆金馬獎頒獎典禮在台北舉行。不出所南唐二哥料,在大陸電影全面領跑的形勢下,大陸電影不負眾望,最終奪得最佳影片(《大象席地而坐》)、最佳導演(張藝謀)、最佳男主角(徐崢)、最佳新導演(文牧野)、最佳原著劇本(韓家女、鐘偉、文牧野《我不是藥神》)、最佳改編劇本(胡波《大象席地而坐》)等幾乎所有重量級獎項,就連「最佳劇情短片」的獎項,也被大鵬導演的《吉祥》奪得。毫無疑問,這些獎項是祖國大陸所有電影人努力拼搏的結果,也是大陸電影業蓬勃發展的印證。

而在昨天的頒獎典禮上,張藝謀上台領取「最佳導演獎」的那一幕尤其令人動容。從張藝謀1978年入讀北京電影學院算起,這位68歲的老人已經在電影行業摸爬滾打了40年。在他的人生中,有過很多高光時刻,他曾經兩次捧起威尼斯國際電影節金獅獎,他也曾捧起柏林電影節金熊獎和戛納電影節評委會大獎。榮譽等身,他早已是中國電影的領軍人物和旗幟。而張藝謀出現在金馬獎的領獎台,之所以令人動容,一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奪得金馬獎,在他68歲的年紀,他做到了奪得金馬獎的夢想。第二個,則是因為鞏俐。

當張藝謀上台捧起金馬獎最佳導演獎的獎杯,轉播的電視台知趣地把鏡頭切給了台下的鞏俐。此時,鞏俐賣力地為張藝謀鼓掌,眼睛里早已熱淚盈眶。可以想見,此時,鞏俐心中的喜悅和感慨,不會比老友張藝謀少多少。他們曾經彼此欣賞,曾經愛過,曾經彼此見證和扶持。當愛已成往事,剩下的,只有欣賞。從1987年合作拍攝《紅高粱》算起,他們已經相識31年了。

1987年,張藝謀要拍攝根據莫言小說改編的電影《紅高粱》,這是他第一次從攝影師轉型做導演,籌備時他格外用心。為了選定女主角,張藝謀試了很多演員,最後,把人選定在了當時正在中央戲劇學院讀大二的史可和鞏俐身上,兩人是同班同學。帶妝試鏡後,張藝謀猶豫了一陣子,最後,他選擇了鞏俐。坊間傳聞,當時猶豫不決的張藝謀是通過拋硬幣的方式選定的女主角。但南唐二哥認為,這應該只是戲說。因為,張藝謀前陣子參加高曉松的節目時,已經說得很清楚,鞏俐是少有的讓他感到驚艷的女演員。他對鞏俐的欣賞,從鞏俐參加《紅高粱》試鏡時,便已經有了。

從1987年到1995年,是中國電影在國際影壇最輝煌的時期。而那幾年,他們的名字始終寫在一起,熠熠生輝。他們合作的《紅高粱》為中國電影捧回了第一座柏林電影節金熊獎,以及十幾個重要的國際獎項。此後便一發不可收,先後合作了《代號美洲虎》、《古今大戰秦俑情》、《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每一部都大獲成功,他們的事業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因為欣賞,情感也逐漸拉近。

很多導演都會愛上自己鏡頭下的女主角,張藝謀也未能幸免。那段時間,他們愛得熾熱濃烈。為了這段感情,1988年,張藝謀便與肖華離了婚,鞏俐也與男友分了手。無論是非功過如何,但當時的張藝謀和鞏俐是鐵了心要在一起的,義無反顧。1992年,張藝謀準備拍攝《秋菊打官司》,請了老朋友、著名編劇劉恒創作劇本。寫劇本之前,張藝謀便明確告訴劉恒,女主角是鞏俐。

劉恒那段時間很痛苦,因為他要寫的「秋菊」是個質樸的農村婦人,每當他想起鞏俐的大氣和時尚,便會立刻出戲,直接寫不下去。困頓中的劉恒曾與張藝謀有過一次長談,他苦口婆心地勸張藝謀:藝術創作要客觀冷靜,不要被感情蒙蔽了雙眼,鞏俐不適合這個角色!可張藝謀卻堅持著自己的看法,或許,只有他明白鞏俐的潛力。在1992年的第49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秋菊打官司》奪得了最佳影片金獅獎,同時也讓鞏俐奪得了最佳女演員獎。事實證明,最懂鞏俐的,可能真的是張藝謀。

也是在1992年,張藝謀和鞏俐去登了長城,靠在長城上休息時,張藝謀對鞏俐說:我會讓你在電影里做一回皇后!那時,兩人已情至深處。鞏俐那段時間依偎在張藝謀的庇護下,也感覺很有安全感,她想盡快結婚,為張藝謀生個孩子。可張藝謀面對這個問題卻又顧慮重重。與前妻離婚後,女兒張末一直無法原諒和接受鞏俐,為了心愛的女兒,張藝謀選擇了拖延。遙遙無期的婚期,一點一點消磨著鞏俐的耐心,到1995年,拍完《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最後一個鏡頭後,張藝謀和鞏俐的8年感情便無疾而終此後,他們10年沒有合作。

所幸,時間這劑良藥最終還是治愈了他們之間的傷痛。當愛已成往事,他們也能夠向朋友一樣,坦然面對了。2005年,張藝謀籌拍《滿城盡帶黃金甲》,便邀請了鞏俐出演皇后,鞏俐也欣然應允。時隔十年,他們合作起來依然默契,但也只是彼此欣賞,無關其他。但他們兩人應該都心照不宣,張藝謀請鞏俐在《滿城盡帶黃金甲》中出演皇后,除了出於演技考慮,張藝謀或許也是在兌現1992年的那個承諾。到2014年,他們又合作了《歸來》。那一年,張藝謀已經64歲了,鞏俐49歲,隨著這部電影一起歸來的,除了那個時代,或許,還有深埋在心底的一份關懷,但也僅限於此。

回望張藝謀和鞏俐分分合合這31年,他們愛過,怨過,也互相欣賞、互相成就過。到了今年,張藝謀已經68歲了,鞏俐也53歲了,時光已經無聲無息地把他們變成了老人。回首過往,當年的那些恩怨情仇,在他們心中應該早已雲淡風輕。留在心間的,或許只有尊重、欣賞和美好的祝願。

所以,當張藝謀如願以償地第一次捧起金馬獎最佳導演的獎杯,鞏俐激動落淚,一定也是真誠的。那是經過時光沉淀後,對老朋友深深的祝願。或許,我們也能用一句流行的話大膽揣測一下: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除了當事人自己,誰說得明白呢!值得一提的是,鞏俐還是這屆金馬獎的評審團主席,或許,沒有人比她更希望張藝謀得獎,因為她很清楚,張藝謀拿得起這個獎。當然,千萬不要因此多想,張藝謀的成就和造詣,在電影界早已得到認可,而金馬獎評審團也不是鞏俐一人說了算。所以,張藝謀拿到金馬獎是實至名歸。最後,祝賀張藝謀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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