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雁橙
關於《將夜》,在很多介紹中是這麼描述的:一段可歌可泣可笑可愛的草根崛起史。 一個物質要求寧濫勿缺的開朗少年行。而作者貓膩則說這是一個「別人家孩子」撕掉臂上杠章後穿越前塵的故事。
青磚、老街、夜雨、刀光劍影……《將夜》中「春風亭之戰」讓不少人熱血沸騰,原著作者貓膩隔空表白安志傑,並建議觀眾看看「春風亭之戰」,「就算某些同學沒有看電視劇的習慣,也強烈建議你把六七集的春風亭一戰看一看,然後我們回來再聊聊什麼叫帥,什麼叫燃。」
宏大世界觀架構下的煙火氣
而隨之變化的還有觀眾對男頻小說影視化的期待。在以女性用戶為主體的視頻網站,《將夜》開播前三天男性觀眾占比達到81%,豆瓣評分7.2,評分人數超過一萬七千人。貫穿於整部劇的中國古典文化為作品增添了濃鬱的東方氣質,在架空的世界體系中,唐、燕國、大河國、南晉、金帳王庭,五國風情各異,各國的文化特質、風俗習慣、法理人情,都有據可依。
用楊陽導演的話來說,《將夜》原著小說同時具備了宏大的世界觀及實實在在的煙火氣,這是獨屬於《將夜》的特色。而在影視化的過程中如何讓這種煙火氣變得有趣生動,甚至讓觀眾看了覺得自然,這一點極為重要,甚至關係到整個內容的風格走向。「演員的表演也要調到自然、松馳的狀態,我覺得很考驗導演,他既能粗礦得起來,也能很細膩,其實對我自己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無論是寧缺與桑桑之間從青澀懵懂到惺惺相惜的愛情,還是劇中關於食物的描述,都讓觀眾看到了對玄幻類作品的不同表達。人類與食物的關係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親切,而食物也最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有網友說最喜歡《將夜》中那一抹煙火氣「寧缺被關後山,後山可以望見整個長安城,桑桑在做飯,她將洗菜洗碗的水潑向身後的懸崖…這才是《將夜》中煙火氣息的所在,飯菜也有伴隨它的故事,無論是夫子的魚片,還是桑桑的酸辣面片湯,或者寧缺讓桑桑自己熱的剩雞湯……」
這種平常的生活場景放在世界觀宏大的玄幻劇中多了一份別樣的人情味,這也是觀眾和角色之間建立聯繫的紐帶。
「我期待的演員都到位了」
「《將夜》整個選角過程順利嗎?」
「很順利。」
事實上,自《將夜》演員陣容官宣以來,鄭少秋、胡軍、黎明、倪大紅、金士傑、安志傑等一批實力演員的加盟,使該劇選角成為不少觀眾津津樂道的話題。
本想著這應該會是一次比較曲折的經歷,並試圖從導演的描述里探尋一些依據,但結果出乎意料。
因為主角寧缺和桑桑需要突出少年感,勢必要找年輕演員來演,所以在一開始就確定了年輕演員搭配老戲骨的選角目標。「需要很強的配角陣容去搭配新人主角,這兩波人放在一起,會讓觀眾有不一樣的感受。」
所以楊陽按最初的設想挨個去請,而結果也不負所望,「按照我的期望,每一個演員都到位了。」
在劇中飾演朝小樹的安志傑和楊陽因拍攝《北國英雄》相識,在楊陽的印象里安志傑是個性格內斂的人,因為怕說太多台詞,便不接電視劇。但拍完《北國英雄》後他對楊陽說,「楊導,只要你拍的電視劇我就接。」
後來看完《將夜》劇本後,關於朝小樹的人選,楊陽第一個想到了安志傑。「看到朝小樹,我腦子里立刻蹦出安志傑。」她告訴安志傑,有一個很好的戲,里邊的角色非常適合他。安志傑的答復也很乾脆,「沒問題」。
而像夫子、顏瑟、衛光明這些角色在劇中的分量很重,角色本身也很出彩。但出現的頻率並不高,在邀請演員時楊陽也會有擔憂。
在邀請金士傑和倪大紅之前,楊陽並沒有太多把握。但金士傑很快就答應了邀請,而楊陽覺得另一個衛光明更合適金士傑,經過溝通金士傑確定了演衛光明。後來斟酌再三發現倪大紅更符合衛光明,而金士傑適合演顏瑟,而彼時金士傑已經答應了出演衛光明,倪大紅則確認了演顏瑟。
於是楊陽開始了第三輪遊說,「我第三次跟金老師說再換一個角色,副導演都覺得有點不好開口了。我說‘你能不能成全我的心意啊,這是最後一次換了,而且我覺得這次一定是最好的。’」金士傑和倪大紅看完劇本後很爽快的答應了,而楊陽心里的那塊石頭也算落了地。
如果說楊陽與這幾位演員多少有過接觸,和鄭少秋則完全沒有交集,所以當鄭少秋答應出演夫子的時候,楊陽多少有些不敢相信。而鄭少秋見到楊陽的第一句話是,「導演,我聽說你很厲害?」
此外還有胡軍、黎明,出場不多卻讓觀眾淚崩的馬將軍。他們對角色的二次塑造共同構成了《將夜》獨有的特色。
「鏡頭下,或落日熔金、依然靜好,或遊目騁懷、風儀超塵,然而這些鏡頭的幕後卻面臨著狂風肆虐。」
作為楊陽導演首次執導的玄幻劇,《將夜》在拍攝中也帶給她很多不同的體驗和感動。
有一次拍鄭少秋演的夫子的戲,鄭少秋站在一個兩米多高的土台上,土台很小,只能容納一個人。「突然就掛起了大風,他袍子又很大,把我們嚇壞了。」
但鄭少秋似乎沒有感覺到風的存在,還在土台上繼續忘情的演。楊陽說在拍攝中類似這種讓人動容的時刻很多。「我是覺得這些演員他們其實都是沖著好作品來的,他們心中沒有小角色,只有大演員,所以這些演員能來我覺得是我最大的榮幸。」
「導演必須要有形象思維」
小說IP影視化向來困難重重,一方面在於文字和影視兩種載體在表達方式上的差異,即便在影視化的過程中從製作、特效到拍攝層面都盡力靠近原著,仍舊會和小說中構建的世界觀有差距,這也是目前為止小說IP在影視化的過程中很難調和的矛盾。
另外,男頻玄幻小說中宏大的世界觀架構、修仙者境界、總力量體系等元素龐大又繁多。讀者能夠輕鬆體會到升級打怪的閱讀快感,但在影視化的過程中,這種憑借想像力架構起來的龐大的世界觀很難通過鏡頭語言呈現出來。此外注重升級打怪拯救蒼生的男頻小說,一般在情感線及人物細節上缺少打磨。
但楊陽認為自己是幸運的,《將夜》本身的故事就足夠紮實,脫離了傳統網路文學作品‘宮鬥宅亂、修仙打怪’等純粹追求個人滿足的精神范疇,優質的文學底蘊奠定了電視劇《將夜》完全區別於市場中傳統玄幻劇的現實主義風格。
不過在影視化的過程中如何合理呈現世界觀體系,補充感情鋪墊、豐富人物性格,非常考驗導演的功力。不僅要求導演具備感性思維,能夠處理好細膩的感情線,還必須具備形象思維。「作為導演沒有形象思維,其實跟作者是一樣的,文學作品需要觀眾去想像。而影視作品是要把想像的東西拍出來,所以你自己沒有想像到怎麼拍出來?」
就拿《將夜》中最為觀眾津津樂道的「春風亭之戰」來說,這場戲必須提前在導演腦海里預演一遍。為了拍「春風亭之戰」那場戲,劇組專門造了一條街道,在街道上要灌滿了水,水深達到20公分。「演員打鬥的時候濺起的水花就會很好看,雨絲從身上落下……所以你看水的動作,它參與到演員動作里,和演員有互動的。」
事實上,在拍攝《將夜》之前,楊陽並沒有接觸過男頻玄幻類作品,對這類作品的拍攝還處於「摸著石頭過河」的狀態,「所以對我來說,就是做到自己最好的,把所有誠意體現在製作中。至於觀眾是接納還是有爭議,只能在未來的創作中去避免,因為影視劇本身就是一個遺憾的藝術,很多東西是只能留到下一步。」
楊陽覺得《將夜》的故事風格正是她喜歡的,「因為我是一個內心挺燃的人,比較喜歡拍這種格局比較大,很熱血的故事。從寧缺、桑桑、朝小樹到夫子、大師兄……我喜歡里面的每一個人。所以一個導演可能還是會跟著自己喜歡的角色和故事走。」
只有真正喜歡一件事,才能賦予極大的熱情。但這並不意味著阻礙會減少,《將夜》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了準備工作,期間目睹了玄幻IP劇的各種變化,包括市場風向和觀眾審美也與往昔大不相同。尤其是今年以來,男頻玄幻劇的失利多少給團隊帶來了擔憂。
「有質疑,質疑導演能不能拍這樣的一部大戲,質疑我們年輕的制片人有沒有能力去做這麼大項目。」
應對這些質疑帶來的焦慮或擔憂最好的辦法盡最大的努力,做好眼前的事。行走一萬七千里路,苦熬千餘日夜,歷經酷暑嚴寒。《將夜》中90%的場景都將採取實景拍攝,輾轉多個地方,《西遊記》中火焰山的取景地新疆吐魯番,鄯善沙漠、紅河谷、那拉提大草原、賽里木湖、阿勒泰禾木鄉、喀納斯湖等地,還將轉戰貴州荔波、都勻、甕安、襄陽唐城影視基地等多地取景。
除了製作及拍攝上看得見的誠意,楊陽覺得內心的堅定也很重要,「我覺得我們自己要有很堅定的信念,其實做一件事情的信念特別重要,就像寧缺,如果他沒有堅定的信念,他就不會從一個邊塞小軍卒成為一個大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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