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
廣東省衛生健康委主管
專注婚育性知識
01
命運是件很吊詭的事,有時一句話就可改變它。
夏琳是這樣說的:19歲那年她與堂哥獨處一室時被強暴了。對我說出這個秘密時她剛懷孕,我承認我沮喪了,曾有人給我算命,說我此生無處女緣。
我結婚時25歲,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這樣的我希望妻子也是冰清玉潔的,難道過分嗎?當時我腦子里就出現了「離婚」兩個字。
那天公司開完會,阿萱遞給我一杯咖啡,問:「剛才你發言說錯了好幾個地方,老總的臉色很難看。」
停了停又補充:「你最近都不在狀態,為什麼?」
我抬頭盯了她幾秒,說:「晚上有約會嗎?」她一愣,牽牽嘴角。
那晚車子快開到飯店的時候,她讓我剎車,說:「要不,去我那吧。」我稍作停留,還是換了方向。
其實直到那時我還是木木的,像魂魄出竅了一樣,夏琳說出那個秘密之後我就成這樣了,無數次對自己說要專心,可還是散成一片。
那晚,半瓶高度白酒下肚,在那個溫馨的小窩里,我像只走失的寵物重新回到主人的懷抱。
「她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就不能爛到肚子里?爛到肚子里會死嗎?!」我沒頭沒尾地發泄著,不想說得太明白,但阿萱是聰明的,她並不追問,只是抱緊我的頭,說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和阿萱,還有虎子,是辦公室里的鐵三角,這在職場里很難得。
半年前在我婚禮上,阿萱喝醉了,我和夏琳敬她酒,她一飲而盡,然後就趴在虎子肩上哭了:「為什麼到現在才曉得是愛他的!」這話突然爆出來,大家都聽到了,夏琳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後來我問阿萱,她承認,說這些年光去外面找了,把我給忽略了。
不過從此她刻意與我拉開距離,對這個懂事克制的好姑娘我真心佩服,可是那晚,身體的接觸像某種催化劑,兩人竟滾了床單。
事情一結束,混沌了多日的我清醒了,穿衣,回家。夏琳給我開了門就轉身回房了,我也默然。
自那天之後,我不再陪她去產檢,睡覺一定背對著她,除了去爸媽那里吃飯,似乎再找不到恩愛的細節了。
夏琳倒是不在意,神情如常,我以為她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著想——想到孩子,我的心軟了。
02
現實令人始料不及!
不久夏琳竟拿著阿萱發給我的曖昧簡訊要求離婚,而且她已經做手術拿掉了孩子。
我跳起來:「你有什麼權利?那也是我的孩子!」她毫不示弱:「這也是我的孩子,你出軌時想過他嗎?」
我癱坐下來,又僵持了兩天,她口氣越發強硬,說心意已決。我看著她那決絕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我們到底怎麼了?新婚燕爾好像就在昨天,怎麼一夜醒來就分崩離析了呢。
婚離得那叫一個迅速,從準三口之家變成單身離婚男原來這麼容易。
親朋同事我並不在乎,只是愧對父母,我媽擦著眼淚說,你們不是挺好的嘛。
阿萱得知我離婚很震驚,問我是不是因為她,要是因為她,她必須得去解釋。我說不關她的事。
坦白說,對夏琳我是內疚的,說穿了當年被強暴畢竟不是她的錯,只是我過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可我也是個糾結的人,離婚並不等於真的就翻篇了,某些深夜,夏琳的樣子還是會浮現出來。
我陷在某種欲罷不能的情緒里,竟然申請了一個QQ小號加了她,這一加不要緊,原來更大的秘密還在後面。
再次見到夏琳是離婚三個月後,在同事的婚禮上。她穿著得體的小禮服,小巧玲瓏珠圓玉潤,雖是離婚女人,在一群女孩中卻是最嬌艷的一朵。
我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她很驚訝,說自己是女方的同事。要走時,我發現她搜尋著什麼,當我巧妙地繞過人群來到她面前時,她的神情讓我確定了她是在找我。
我說:「一起喝個茶吧?」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虎子跑過來給了我一拳,笑說:「你行啊。」
可能像我們這樣的前妻前夫不多吧,而阿萱的眼神顯然很受傷,可是我顧不上她。
我和夏琳直奔茶樓,她先開了口:「剛那姑娘,對你有意思吧,好好把握。還有,爸媽都好嗎?」我知道她指的是阿萱,但我不想談:「你這是前妻說的話嗎?如果是,那只能證明這位前妻是善良的。」
她把目光轉向窗外,我忽然開了一句玩笑說:「不如去開個房?反正我們還都是自由身。」夏琳顯然有些錯愕,馬上抬腳走人。
大概就是那個動作讓我再次動心的,我甚至想重整旗鼓追求她。
只是當晚她便在網上說:我早就知道這是你的小號,答應喝茶是我一時心軟的結果,可我必須讓你知道真相,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愛你的,直到婚後才發現愛不是件簡單的事,如果我說我不喜歡你的身體,每次做愛都讓我覺得是在受刑……我想這個肯定不叫作愛你吧。我很糾結,懷孕後才狠狠心說出那個秘密,我知道你會因此厭惡我,可我也真的想離開了。
03
看著QQ上的那幾行宋體字,我不知身在何處,如此驚人的秘密就這麼正大光明地毫無準備地撲到面前。
我哆嗦著撥通夏琳的電話,馬上又掐掉了,難道人家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我以為是我甩的她,心里還內疚,誰承想早就被人家嫌棄了,說不定她盼著我出軌呢,第一個曖昧信息就被發現了,這意味著什麼?
我只能沉默。
一個月後,我媽查出胃癌晚期,說最大的遺憾就是看不到我有孩子了。我突然就崩潰了,想起夏琳打掉的那個孩子,心頭的恨一下爆發。
我要報復這個女人,明明是自己想離開,卻整那麼多心機!尤其聽說她新交了男朋友,我就更煩了。
心里的那個念頭更強烈了:我要做個詳細的跟蹤計劃,我要拆散他們,我要讓那個男的知道,他面前這朵嬌艷的花不是玫瑰,是罌粟!
周末,我決定實施計劃,可車子剛開出小區就接到阿萱的電話,她嗓子都啞了,帶著哭腔:「虎子猝死了,你快來啊!」
我腦子一片空白地趕到公司,阿萱看到我就撲過來,原來虎子本來要出差的,可有個文件落公司了,於是他來取,一下車就一頭栽地上,直到有人路過才發現了他,心梗,當時就不行了。
虎子的離去讓很多人都安靜了下來,也包括我,當然還有阿萱,直到我向她求婚,她又驚又喜,說自己是不是借了虎子的命才得到了我?
她坦誠她有過幾個男人,問我要不要先扯平了再結婚,我笑了,搖搖頭,用吻回答了她。很快阿萱懷孕了,她說一定不讓媽抱憾終生。
阿萱還神秘地說:「你知道有種說法叫生理厭惡嗎?其實這是我一直單身的原因,可跟你在一起卻是那樣舒服……」
我恍然,想到夏琳那番話,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此之甘怡,彼之砒霜」?
嘴上愛一個人也許並不代表就一定愛他的身體,在性上總有人有這樣那樣的「秘密」,也許唯有尊重,才證明我們是成熟且自信的。
生命無常,善惡皆在一念之間,我最慶幸的是沒有報復她。





專注在 兩性、愛情等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