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律師，你、你不要過來！你再往前走就要報警了！」
一個惡心油膩的男人將葉綿堵在辦公室上，伸著肥胖的胳膊就要去抱她，腥臭的氣息幾乎令她快要吐出來。
她剛來這家律師事務所上班一周，是一個打雜的助理，作為律師的王建總是對她動手動腳，剛才他打電話讓她送咖啡，但沒想到是想借機侵犯她。
葉綿左右躲閃想要掙開他。
王建有恃無恐：「你盡管去報，那地兒我有不少熟人，我會怕？」
葉綿臉色一白。
王建見她不老實，一巴掌甩到她臉上：「葉綿，你不過是個高中畢業的助理，跟我拿什麼喬？我看上你是看得起你，少他媽在我面前裝清純！」
說完，他便更靠近她。
葉綿絕望的闔上眸子，她為那個人守了多年的清–白，終究是……
砰——
一聲巨響。
葉綿只感覺瞬間安靜下來，陡然睜開眼。
一道修長欣挺的背影出現在她面前，那個八年來曾在她夢里出現過無數次的男人，她曾經的男朋友。
——沈涼夜。
葉綿感覺心跳忽然加速起來，這家事務所是涼夜的？
王建先是憤怒，可看到沈涼夜後，臉色瞬間變了，推卸責任：「沈、沈律師，您別誤會了，是葉綿那個不要臉，她主動的！」
「她主動的？你他媽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在老子的地盤上做這種惡心的事情？」又是一腳踹到王建的肚子上，聲音又冷又狠，「三分鐘，把你的東西給我收拾乾淨滾蛋！」
沒到三分鐘，王建就收拾乾淨一瘸一拐的跑了，沈涼夜作為國內的金牌律師，他惹不起他。
葉綿看著不遠處的影子，心再次砰砰跳動起來。
他是為了救她吧……
勉強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想要跟他說聲感謝，微笑：「涼，涼夜……」
熟料，他側身目光冷冷地向她看過來，聲音透著譏諷：「你是把我的地方當成什麼了？」
葉綿心陡然沉入谷底。
他不是為了幫她，而是不想讓別人礙了他的地盤。
也對，畢竟八年前是她狠心的甩了沈涼夜，怎麼能奢望他還像以前一樣保護她？
「涼……沈律師，不是，是他騷擾我……」不管他信不信，她都想解釋給他聽。
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沈涼夜就冷冷地打斷她：「我不想知道原因，對我而言你還敢不怕死的出現在我面前就是一個錯誤！」
八年前，她提出分手的時候，他曾卑微的想要退學留在她身邊懇求她別分手，不僅遭到拒絕，甚至還讓他看見她跟另外一個男人走了。
他就像是個傻子一樣被這個女人欺騙。
想到這里，沈涼夜不看葉綿難看的臉色，一字一句道：「另外把你的東西也給我收拾乾淨滾蛋！」
葉綿的臉陡然慘白無比。
她已經八年沒接觸社會，好不容易找到這份工作，如果沒了就等於丟了生存的飯碗。
眼看著沈涼夜將要離開，葉綿稍一衝動沖過去想要抓住他的袖子，被他的助理江源攔下來：「葉小姐，我帶你去財務結實習薪水吧。」
第二章
望著沈涼夜決絕的背影，葉綿想說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看向江源，無比堅定道：「我不去，我沒有做錯事，不會主動離職的，我會找沈律師講清楚！」
她知道他可能是因為八年前的事情恨她，可她簽的有勞力合同，就算涼夜是老板，他也不能隨隨便便趕人。
更何況他還在這里……
見她紋絲不動，江源也不能去拽她，聳聳肩：「隨你吧，不過沈律師現在要接待一個客戶，大概沒時間見你。」
葉綿道了一聲感謝，便在外面等沈涼夜從會客室出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時，母親江晚的電話打來。
「綿綿，你現在有工作了，下個月我們就有錢給寧寧買藥看病了，你可要珍惜這份工作。」
八年前她跟沈涼夜分手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孕期營養不良，沈寧生下來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這些年來母親為了給她看病連房子都賣了……
而她的夢想是做一名律師，只有高中學歷幾乎沒有成為律師的可能性，所以在律師事務所上班是最好的進修途徑。
只有留下來才能在完成夢想的同時兼顧寧寧的醫療費。
「我知道了。」
她語氣顯得格外冷漠，電話那頭的江晚聽出來，語氣多了幾分愧疚：「也怪我當初瞎了眼做了選擇，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你現在還跟沈涼夜在一起，寧寧也不會沒有爸爸，對……」
「不用道歉，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會好好工作賺錢給寧寧看病。」
掛斷電話，葉綿忍不住捂住嘴巴。
她也寧願沒有那件事的發生，只是這個秘密，她希望沈涼夜永遠不要知道。
即便沈涼夜恨她，不想見到她，但為了生存，為了給寧寧賺錢買藥，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這份工作。
只是她沒想到這家事務所是沈涼夜開的，如果早知道，她當初一定不會投簡歷進來。
沈涼夜始終沒有出來。
不知等了多久，忽然聽到江源喊道：「去個人，送兩杯冰水到會議室給沈律師。」
葉綿蹙眉，她記得沈涼夜有喝冰水的習慣。
她覺得喝冰水對胃不好，不讓他喝，他後來也配合的改了，沒想到又變了回去。
「我來吧。」
沒人跟她搶，她本來就是個打雜的助理。
葉綿倒了兩杯溫水。
推開會客室的門，除了沈涼夜外，意外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薑妍。
高中時期校花，曾經瘋狂追求過沈涼夜，但被他不客氣的拒絕了，現在的薑妍看起來比以前還要精致。
薑妍也意外：「葉綿，你還跟涼夜在一起？」
沈涼夜否認道：「不是，她現在是我們事務所的助理。」
他解釋的有些急切，像是生怕薑妍誤會。
葉綿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下，端著盤子的小手微微收緊，淡定的放下水，解釋道：「我剛進事務所，也是最近知道涼……沈律師是這里的老板。」
薑妍哦了一聲，看起來很詫異：「我記得你當時考進南方大學，據說那學校還不錯，你那時候不是想做律師嗎？怎麼會跑到涼夜這里做助理？」
葉綿深遲疑了好幾秒，有些恍惚：「我退學了，大學沒有讀完。」
第三章
「那你豈不是只有高中學歷了。」薑妍咯咯笑起來，說不出是同情還是嘲諷。
沈涼夜微側著臉，看著葉綿的目光深了深。
端起桌上的水杯想要喝一口，察覺水的溫度不對，他皺了皺眉，重新放回桌上，臉色當即陰沉下來：「出去做自己的事去！」
或許，他不希望她打擾他們。
葉綿應了聲轉身，將要離開的時候，薑妍喊住她：「葉綿，作為老同學，有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她從薑妍的眼神中看出來並不僅僅是吃飯那麼簡單。
或許是想告訴她些什麼。
葉綿走出會客室。
如果他現在跟薑妍在一起，那麼寧寧的存在……還是等一等再告訴他吧。
……
約莫過了半小時，沈涼夜出來送走了薑妍，回來的時候指了指她，讓她跟著一起進了會客室。
沈涼夜坐在皮椅上，桌上放著一杯水，一口沒喝。
水漬已經幹了。
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她不知道多久，終於開了口：「葉綿，誰允許你把我的水換成溫水？」
葉綿怔了下，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顫聲：「喝冰水對身體不……」
「葉綿！」他的語氣比剛才稍沉一些，「身體是我自己的，我不認為我倆的關係已經熟到可以讓你關心我的地步，或是你認為這樣討好我會改變主意讓你留下來，我建議你省一省時間，重新打份簡歷去投更好一些。」
他的神情極冷，甚至眉宇間都泛著冰封的寒意，像是從來都不認識她。
陌生的讓她將要窒息，哪怕他只是心平氣和的說話也好……
葉綿強忍著喉嚨的酸澀：「涼夜，你、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聞言，沈涼夜冷冷勾了下唇角。
那支滿水的杯子狠狠地砸到她腳下。
沈涼夜字字刻骨：「葉綿，你讓我給你一次機會，當初你怎麼不給我一次機會？你故意出現在我面前？我沒動手打你已經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還想讓我給你機會，讓我天天看到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麼？」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時說分手的葉綿是有多絕情。
葉綿一時間震住，一個字都不敢說。
當初為了分手她確實任何狠話都說盡了。
可那不是她的初心……
葉綿低頭望著地上的玻璃碎片，顫著睫毛，委屈的不知所措。
她總是這副樣子，一受委屈就像是一只被人欺負的小動物，委屈巴巴的。
換做以前他還是心軟，但以後再也不會了。
「收拾東西趕緊滾，以後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你應該很清楚，我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字字狠戾。
葉綿身子哆嗦了一下，她當然清楚。
沈涼夜以前在學校就是個不良學生，打架鬥毆都是家常便飯，而她一直都是三好學生，當時學習好有個女同學嫉妒她製造謠言她跟那位老師有關係。
他找到那女生班上打了她幾巴掌。
她沒親眼看見，但她知道那是他唯一一次動手打女人。
葉綿垂在身側的小手握緊，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膝蓋跪在玻璃渣上，很疼。
她睫毛微顫，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咬牙：「那、那你打我吧，我很能忍的。」
第四章
如果打她一頓就能留下來，反倒簡單了。
沈涼夜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做，看到她膝蓋的位置已經滲出血絲，瞳孔開始收縮，仿佛極力的壓制著怒氣：「葉綿……」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砰的巨大聲響，他像是怒極反笑：「你好得很，你是算準了我拿你沒辦法是嗎？」
盯著她的眼睛，聲音刻薄低冷，「好啊，你想留下來，我倒是想知道你能留下來多久！」
葉綿不說話，只要她能留下來，還能有機會看見他，他想怎麼對她，她都願意。
接下來的時間，葉綿幾乎一個人當成三個人來用。
事務所所有的雜事都壓在她身上，每天只有她一個人加班到深夜。
縱然累，但至少留下來了。
畢竟做律師是她的夢想啊……
直到薑妍找到她，微笑的對她說著：「葉綿，我們出去吃頓飯吧。」
葉綿知道，她說吃飯只是個幌子而已。
當初高考結束，沈涼夜上了政法大學，薑妍也考入帝都的外國語大學，他們在一個城市，或許從那時起就已經埋下他們在一起的種子。
而她去了南方大學以後，甚至連大一沒讀完就被迫退學了。
如今在薑妍的襯托下，她就像是一個不起眼的醜小鴨。
葉綿局促的捧著咖啡杯，垂首沉默。
薑妍傲慢的睨著她：「葉綿，你的事我都聽說了，雖然我很同情你，但也不會成為你留在涼夜身邊的關鍵，你也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動物，尤其是對於前任。」
「我跟他已經分手了，你不用在乎我……」
「嗯？」薑妍打斷了她，下頜微揚，「那麼你現在敢理直氣壯的告訴我對他沒有任何想法？」
一擊致命！
葉綿瞬間說不出話來。
兩者都有。
即使她很清楚自己早已經配不上沈涼夜，對他仍舊還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想跟他在一起，執意留下來也有一些想每天看見他的原因。
可她拿什麼跟薑妍比？
「葉綿，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字字刺骨。
葉綿的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既然他已經跟薑妍在一起了，那麼寧寧的存在，已經沒有必要讓他知道了。
……
薑妍從咖啡廳出來，在公司門口碰見沈涼夜。
猜到可能是公司同事告訴他。
微笑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沈涼夜便率先問道：「你跟她說了什麼？」
「就閒聊了些家常。」
沈涼夜皺眉，似乎不太開心。
「對了，剛才跟綿綿聊天，她說她生了一個女兒，今年已經七歲了。」薑妍笑著跟他說道。
沈涼夜動作定住，抿了抿唇後，漆黑的眸子里瞬間染上一抹陰沉。
七歲，懷孕一年，也就說八年前她去了南方之後就背叛了他。
……
晚上，葉綿還在事務所加班，接到母親江晚的電話。
「綿綿，快來回來一趟，寧寧暈倒進醫院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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