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竹子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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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快四十歲,在一家大型企業擔任中層管理人員,有車有房,生活富足。
老婆林靜在家照顧十歲的兒子,閒時和她的一幫閨蜜做美容、逛街……很多人說我老婆眼光好,選了支潛力股,嫁了個好男人。
我們之間就是「老公負責賺錢養家,老婆負責貌美如花」。外人對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很是羨慕和嫉妒。
事情的轉折,就在公司聚會的晚上。
那天,我喝多了酒,然後就和下屬羅伊發生了不該發生的。
這小妮子剛剛大學畢業,一臉的青春朝氣,在她身上我才體會到,什麼叫「醉生夢死」,這是林靜所不能給我的。
羅伊崇拜我,她說我這個年紀的男人成熟穩重。其實是我懂得討她的歡心,也捨得花錢給她買包買化妝品。
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聽羅伊甜甜地叫一聲「華哥」,我全身酥得像踩在棉花上,不知雲里霧里。
於是,我利用一切機會和羅伊約會。將家中溫柔的林靜拋之腦後,為了彌補我的愧疚,回到家中我很積極做家務,而她卻心疼我上班太辛苦,讓我多休息。
林靜不是一個物質的女人,她不要我的薪水卡,不要我在房產證寫她的名字,更不要我每逢節假日買禮物討好她。她只要我好好工作,注意身體就好了。
這讓我感覺好像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期待,只要兒子好好讀書,其他無需操心。
或許正是因為林靜的善解人意,才導致我迷戀羅伊的蠻不講理,在我看來,女人偶爾的撒嬌任性才是最有女人味。林靜的懂事,反而顯得我毫無用處。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我和羅伊的事傳到了林靜耳朵。
面對她的質問,我是百般抵賴,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我知道她沒有證據,不能拿我怎麼樣。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和那個女人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林靜看著我,眼神陰森幽暗,好像能洞穿我的一切。
房間氣氛突然變得詭異,只聽見牆上鬧鐘「嘀嗒嘀嗒」的聲音,這更加讓我煩躁不安,我差點就招架不住。
本來在玩手機的我,索性拉了被子躺下睡覺,催促她,趕緊關燈睡覺,我明天還得上班,你天天在家胡思亂想有意思嗎!
說出這些話,我明顯底氣不足。
足足十分鐘後,林靜才把電燈關掉。這十分鐘我很難熬,我怕她再次打破沙鍋問到底。
還好她也躺了下去,不過離我很遠,我感覺得到她在壓抑自己,小聲地抽泣。
我想抱抱她,又害怕林靜的再次逼問,只得作罷。心里打定注意要和羅伊撇清關係,畢竟不能「頂風作案」。
林靜是我的妻子,我不想把我們這個家弄得太僵。
後面的日子,恢復了以往的風平浪靜。
我為林靜的安份和懂事感到沾沾自喜,卻不知那是她痛苦的隱忍。
我告訴羅伊,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我每天按時上下班,吃完飯就在家陪林靜看電視,或者輔導孩子學習;周末也帶他們母子去玩,兒子都說爸爸怎麼像變了一個人。
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不會把林靜逼到死角。
七夕情人節的前一個星期,羅伊跑到辦公室找我,梨花帶雨地問我,為什麼這麼久不去找她,是不是不要她了。
我直接了當告訴她,林靜發現了我們的事,我不想再錯下去了。
羅伊眼里的淚水,馬上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個不停,看得我心疼又心碎。男人就是這樣,面對心愛女人的眼淚,往往無法駕馭。
她說我知道,我不會再打擾你了,我都聽你的。說完,就哭著跑出去,看她顫抖的雙肩,我真想追出去抱住她。
當天晚上,我收到羅伊的一條微信。她說既然我決定分手,那麼希望能給彼此留下美好的印象。
她已經辭職了,希望我能帶她去廈門一次,那是我曾經答應她的承諾,帶她去看海。
我本想拒絕,可想到羅伊已經辭職,以後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就答應她的要求。
回去後,我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要去北京出差一周時間,說這話時我真是臉不紅心不跳。自我安慰道,這次和羅伊約會是為了斬斷情絲,是為了家庭和諧。
林靜的表情很淡定,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她一邊幫我整理行李,一邊囑咐我照顧好自己身體,什麼胃藥別忘了帶啊;早飯記得吃啊;晚上不要熬夜……
這些生活瑣事,她總是不厭其煩叮囑我,而我卻是煩不勝煩,我是活了一大把年紀的男人,她卻把我當三歲孩子。
我敷衍她,知道了知道了,你也照顧好自己。
提著行李箱,走出家門那刻,我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好像一只被囚禁牢籠的鳥兒,終於重獲自由。
我不知道的是,背後有雙眼睛正盯著我,深不可測。
我和羅伊在廈門度過了我人生中,有史以來最有意義的旅行。
在鼓浪嶼聽海喝咖啡,在曾厝垵體驗風俗人情。
我們席地而坐,在沙灘上看日落消失在海的那一邊。羅伊飄逸的長髮輕拂我的臉龐,淡淡的香味讓我迷戀。
她依偎在我肩膀,柔聲細語,華哥,好想我們就這樣在一起。
美景美人在側,人生無憾。
我突然很想脫離紅塵俗世,隱姓埋名和羅伊過世外桃源的生活。
在廈門的時間,我只給林靜發了條信息,說因為業務比較繁忙,就不天天打電話,等忙完了再聯繫。
我關了手機,和羅伊過起二人世界。
殊不知,等待我的,將是一場浩劫,它足以將我打進萬劫不復的地步。
回公司的第一天,我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眼光。同事們一見到我,跟見了鬼一樣躲開。
我正想上前詢問緣由,就被叫去陸總辦公室,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
陸總拍著桌子問我想不想幹了,不想幹趁早滾蛋!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陸總氣得臉成了豬肝色,咬牙切齒對我吼道,你自己看你乾的好事!
他把電腦轉向我,電腦畫面是我和羅伊滾床單的照片。
我的臉馬上紅到了脖子根,不敢抬頭看他。
陸總現在恨不得殺了我吧。曾經我是他的得力助手,如今,他巴不得我馬上從公司卷鋪蓋走人。
那畫面看得人面紅耳赤,我和羅伊兩個人赤身裸體,水乳交融黏在一塊。
照片背景是廈門旅遊入住的酒店。我的第一反應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給我下的絆子。
陸總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命令我處理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否則就不用來了。
我灰頭土臉地離開公司,所到之處同事們無不像躲避瘟疫那樣,對我避而不及。
回去路上接到羅伊電話,她哭得泣不成聲,一句話說得不清不楚,我費了半天勁,才聽明白她在說什麼。
羅伊告訴我,她的父母微信收到我和他在一起的圖片,患有心臟病的父親受不了打擊住院了,母親也氣得不認她這個女兒。
我除了安慰再無任何辦法,我給羅伊卡上轉了五萬塊,告訴她先把伯父的病治好了再說,並強調這段時間我們不能再見面。
越靠近回家的路,我越不安,越覺得這所有的一切和林靜脫不了幹系。
果然不出我所料,林靜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像一座冰雕。看著她,我就感覺周身陣陣寒氣。桌面上放著幾張艷照,是我和羅伊的。
林靜悠悠飄來一句話,沈新華,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精彩吧。
在她的臉上我看不到任何表情。而我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原來林靜早就發現了我和羅伊的事。她表面上按兵不動,私底下卻花高價請私家偵探,收集了我不少的證據。
廈門那些照片,就是她請私家偵探拍的。我不得不對林靜,刮目相看。
她說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不是因為愛你,是不想便宜你們。
而林靜最後的一句話讓我周身血液凝固,她盯著我,恨不得將我抽筋扒皮,吐字清晰一字一句說,我要把你帶給我的痛苦,加倍還給你!
我癱軟在地,心跳加速,感覺呼吸都不是自己的。
待她走遠,我才發現手心全是汗。
接下來的日子,我是如履薄冰,每天戰戰兢兢,生怕哪里惹她不舒服。
為了表明決心,我把羅伊的微信號和手機號刪除,並把手機密碼設置成她的生日,把薪水卡上交,還把房產證上的名字改成她一個人。即使做了這麼多努力,林靜也無動於衷。
我不明白,曾經那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哪兒去了?怎麼變得這麼冷漠無情。
我請了雙方的父母來家里調解,他們好話說盡,林靜不僅不表態還當眾羞辱我,陰陽怪氣說道,哼,相信你的鬼話,母豬都會上樹,除非你給我跪下!
求婚的時候,我可以義無反顧給她跪下,那是愛的誓言。可如今,我這麼低聲下氣,林靜還得寸進尺。更何況我的爸媽還在,她這樣做,不是讓我父母顏面盡失嗎?
嶽父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將她拖到角落,厲聲呵斥道,阿靜,做人不能這樣,新華知道錯了,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別再折騰了。
我也想好好過日子,誰讓他先對不起我,今天他不給我下跪,誰都別過了!
林靜嘶吼著大叫,像極了毫無教養的潑婦。
突然「撲通」一聲。母親一下沖到林靜面前給她跪下,聲淚俱下請求林靜原諒我,說是他們的責任沒把我教育好,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讓這個家散了。
林靜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我們試圖把母親拉起來。那一刻,我突然很討厭自己,因為自己造的孽,才讓父母跟著我一起受苦。
最後,在我寫了滿滿三張保證書,以及父親狠下心連扇了我幾大耳光的情況下,林靜才勉強消停。
我以為只要我回歸家庭,安份守己,我們的生活就算回不到從前的寧靜,也會朝著好的方向慢慢前進。
可我低估了女人的報復心理。
和林靜鬧開之後,我們就各睡各的。不是她在客廳看電視我先睡覺,就是我在客房玩電腦她先睡覺。
同床異夢的我們即使睡在一起,也溫暖不了兩顆冰冷的心。
而那次「半夜驚魂」事件促使我下決心離婚。
我有半夜起來喝水的習慣。
那次醒來,林靜冷不丁站在床頭,直勾勾盯著我,手上拿著菜刀,正對準我的褲襠,我下意識一聲驚叫,從床上掉下去。
林靜啞然失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你說,如果我把你命根子剪了做成標本,會不會很好看啊?
林靜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刀在那左右比劃。
借著窗外的路燈,我才看清林靜穿了件白色睡裙,披散著頭髮,嘴唇卻塗了大紅色,這身奇裝異服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女鬼。我頓時覺得周身陰森森一片。
林靜,你是不是瘋了!
我對她的怪異行為感到膽戰心驚。跌跌撞撞跑到客房,灌了一大杯飲料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可還是心有餘悸。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什麼尊嚴,什麼面子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
我跪倒在她面前,求她饒了我,求她離婚,只要同意離婚,我願意淨身出戶。
我真的沒有辦法,和這樣一個心理極度畸形的人生活在一起。
她冷漠看著我,在她眼里我看不到曾經一點點的愛戀,剩下的只有厭惡和大仇得報的快感。
林靜說想離婚門都沒有,她不會成全我的!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知道她非榨乾我身上最後一滴血不可。她不會那麼輕而易舉放過我。
我們之間已經由戀人變成仇人。
我本想我的下半生,會在林靜的折磨中度過。
誰知,林靜出了車禍。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嶽父嶽母覺得事有蹊蹺報了警,我以為是一場意外,誰知是蓄謀已久的人為操作,而主謀就是羅伊。
羅伊的父親因為照片的事,心臟病發作,搶救無效離開了。
羅伊通過手段查到照片是林靜發送的,她覺得是林靜害死了她父親。羅伊懷恨在心,就雇人在林靜車上動了手腳。
醫生經過三天三夜的搶救,林靜的命是撿回來了,可下半身再也不能動彈,臉也嚴重毀容。
兒子知道了我和羅伊的茍且之事,怨我,恨我,怨我毀了一個家。
他像頭暴怒的獅子,撲在我身上撕扯,說我才是殺了他媽媽的兇手!這輩子都不會再認我!
在醫院長長的走廊,我悔不當初放聲大哭,因為我的鬼迷心竅,害得兩個女人沒有好下場,而真正該下地獄的人是我才對。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林靜,希望她能早日康復,我的下半輩子,注定要受盡良心的譴責。
– END –
作者:竹子薔薇,985院校碩士,86年理工女,感性與理性並蓄,性感與溫婉共存,十年情長路,一筆寫紅塵。公眾號:竹子薔薇(ID:zhuziqiangwei66)。
圖片來源於日劇《繼母與女兒的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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