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彩箋與香囊，眷眷深情盡付之

鳶尾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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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素彩箋與香囊，眷眷深情盡付之

文：萬偉恒

平時去省城貴陽，我喜歡漫無目的地東遊西逛，看到各種各樣精美雅致的小玩意兒，總會隨手買下一些，有的自己留著賞玩，有的作為禮物送人。

東西雖然多得讓人眼花繚亂，但我最最喜歡的，實際上卻只有兩樣：其一是彩箋，用來鴻雁傳情；其二是香囊，用來提神醒腦。

一

先說一下彩箋吧，稍微有點古典情結的人，相信都不會對此覺得陌生。

彩箋歷來是我的最愛，即使只是拿在手里輕輕摩挲一下，也會覺得柔情繾綣，心生漣漪。彩箋實在是太美麗了，它作為一種特殊載體，適於承載最深沉的愛與最真摯的情。有時候，我甚至要將一疊彩箋放在枕邊，呼吸著它的淡淡幽香，才能恬然進入夢鄉。

在今天這樣一個網路訊息一統天下的時代，人與人之間的各種交流與溝通，幾乎已全部借助於各種智慧型手機或電腦了。因此，如果有機會得到某位知音朋友親筆書寫的一紙彩箋，若其文辭清雅而兼字跡優美，則不失為一件極其珍貴的稀罕之物，足以動人情懷而銘心不忘。

在如今的現實生活中，對許許多多的人來說，要想得到某位知音朋友的優雅美麗的手寫彩箋，這種機會極少極少，甚至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因為，許多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知音朋友；即使有，也未必懂得利用彩箋傳情達意；即使懂得利用，也未必善於筆墨書寫。

美麗的彩箋，美麗的語言，它承載的只能是深情與愛意，它表達的只能是傾慕與留戀。一束束精美雅致的彩箋，一行行思緒翩翩的詩句，只可能贈予某些關係密切而靈犀相通的知音朋友。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實際上也只願意寫給某些蘭心蕙質的優雅女子，而不願意寫給不解風情的須眉男人。

彩箋演繹的諸般故事，十之八九與浪漫愛情有關，與錦繡情懷有關，與神聖美好有關，與純淨雅潔有關。我也無法想像一個情感蒼白語言無味的人，居然會考慮動用彩箋去創造一些值得反復回味的美麗與浪漫。

我覺得，在可以揮灑浪漫情懷的青春年華，倘若因為各種主觀或客觀原因而沒有機會去體驗情感世界的美麗與浪漫，簡直就是一種無法彌補的人生遺憾。人世間的許多遺憾，某些可以用金錢或物質來彌補一下，某些卻只能鬱鬱寡歡抱憾終生，因為機會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

特別是對於所謂愛情，還有，某些接近於愛情卻又超拔於愛情之上的男女之間的純淨友情。——要想真正擁有這樣的情感，其攀爬難度之高，未必遜色於追求所謂愛情。

這種遺憾平時只是不露聲色地深埋於心中，如果條件成熟而又遇到恰當機會，我相信許多人都無法抗拒風花雪月的誘惑。膽量更大的甚至敢逾越一些基本倫理道德之底線，因此也就造成了許多令人惋嘆的人間悲劇。

有些將愛情看得極重而又沒有機會得到真正滿足的人，無論男人或女人，即使鬢發染霜步履蹣跚，一想到昔年情愛世界的淒涼慘淡，依然會幽怨滿懷涕淚交流。但是，韶華既已煙消雲散，一切皆成夢幻泡影，縱有百般留戀千般不舍，也只好揮揮衣袖與之永別。

有時，在晨曦初露寧靜致遠之時，或夜色闌珊萬籟俱寂之際，我偶爾摩挲著一紙泛黃的彩箋，莫名其妙的就會想起某些所謂前塵往事。無奈，一切已經成空，柔情盡付流水。所以，我既不會浮想聯翩，也不會想入非非了，除了自我嘲謔，已經無話可說。

這倒不是說我無法遇到靈犀相通的紅顏女子，憑我對情感世界的敏銳感覺與並不算太差的語言表達能力，要與某些心性相通的人建立某種比較密切的關係，或許也並不算什麼難於上青天的事情。

可惜，春花逐水流，一去不回頭。即使我有許多優點可以彌補某些遺憾，我也不會再對所謂愛情抱有任何幻想，而只對另外一種比較少見的情感關係感興趣，即：成熟男女之間的純淨友情。

實際上，我早就對此醍醐灌頂了，並且一直自信滿滿。所以有時候會喜從天降，偶然觸動某些芳菲心靈，意外得到一些極其純粹而絕無曖昧的獨特友誼，不禁有點得意忘形。

這確實值得驕傲一下，因為有了這樣一種特殊友誼的存在，會覺得天地萬物為之蓬蓽生輝，會覺得漫漫時光蘊含無窮魅力，棲居如此人間，或許近於神仙。我相信，這種獨特友情絕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輕易擁有的，故在此不惜滔滔筆墨，憑著感覺多寫幾句話。

我甚至還認為：在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上，男女之間的純淨友誼，歷來不容易建立，更不容易持久。能夠使之如清溪碧泉持續久遠的，絕對只有極少數懂得掌握距離分寸並洞悉情感奧秘的人。

所以，此種獨特而珍貴之純淨友誼，情感膚淺的人不配擁有，思想蒼白的人不配擁有，想像力差勁的人不配擁有，創造力低下的人不配擁有。

山高水長之情，可遇而不可求。得之，堪稱幸運；不得，命該如此。

二

既然已經說了彩箋，接著再說說香囊吧，這也是我的最愛之一。彩箋已經觸及某些深層情感，香囊當然也不例外。所以，我願意為此煞費一番筆墨，盡量寫得精致優美一些。

香囊主要作為裝飾之用，亦可用作禮物送人。至於願意送給什麼樣的人，自己拿捏分寸把握，反正是絕對不會送給不懂浪漫風情的人，無論其是男人或女人。——因為附麗於香囊之上的，是眷眷深情，以及，濃濃愛意。一旦送錯了對象，等於將深情喂了狗，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有勇氣面對這樣的結果。

香囊，香囊，當然離不開一個「香」字，既有香料之香，亦有藥物之香。中國古代女子，大多數喜歡佩戴香囊，淡淡幽香散發開來，如香風裊裊而至，令人十分著迷。如今的現代女子，習慣於往身上噴灑各種香水，香囊已經很少使用了，令人覺得不無遺憾。

我特別喜歡藥物香囊，其中填滿了各種花草藥物，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淡淡幽香，令人覺得十分舒服。身體疲倦或精神委頓之時，將其拿在手里聞一聞，嗅一嗅，頗能醒腦提神，重新恢復元氣。

記得去年清秋時節，阿雅背上行囊獨自一人出去旅遊，在杭州蘇州無錫嘉興等地到處逛了一圈，興高采烈的出去，興高采烈地回來，玩得頗為痛快淋漓。她知道我歷來喜歡藥物香囊，遂特意買了一打內裝名貴藥物的香囊送我，令我喜出望外，一直感念不已。

我經常在深夜里讀書寫字，如此長期折騰自己，體質本來欠佳，這樣一來就更加糟糕了。有時候勞累過度，還會覺得頭暈目眩，不但無法繼續研讀各種書籍，連其他事情也無法做得像模像樣了。

我一向自詡堅韌不拔，也並非愚不可及之人，當然知道有張有馳勞逸結合才能保證所謂身體健康。可是一旦多少有點激情，還是經常不管不顧不分晝夜地寫寫劃劃，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一會兒覺得精神十足，一會兒又覺得精疲力竭，令人心煩意躁幾乎要撞牆。

阿雅一向對我挺好，曾經多次勸我要掌握分寸保重身體。我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是要不了多久，又將她的勸告忘得一乾二淨，還是繼續熬夜蠻幹。後來身體越來越差勁，幾乎有一種近乎虛脫的感覺，才覺得大事不好，終於有所收斂。

看來，如果我想多欣賞一下人間春色而不是想早點駕鶴西歸去如來佛祖他老人家那兒簽名報到，那麼，不遵守一點比較科學的作息規律，是絕對不行的了。

阿雅送給我的藥物香囊，確實有奇特效果。我經常將其置於枕畔伴我清夢，可謂幽香裊繞，神清氣爽，間或還有凌波微步飄飄欲仙之感。香囊的幽香隨時光之流逝而流逝，當然會由馥鬱而逐漸變為輕淡，淡到若有若無，淡到湮滅無痕。

不過，香囊的濃鬱香氣會漸趨於飄渺無蹤，我對阿雅的感情卻絕不會隨之減弱減淡，即使有所變化，起伏也是有限。——像我這樣一個心思細膩想像豐富的人，任何帶有美感色彩的事物都能輕而易舉地觸動我的情懷，何況是對於阿雅這樣一位清麗脫俗的人間天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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