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命在瓦拉納西的存在形態無比的簡單和真實,而那誦經聲,一如生命般頑強地不絕於耳聲聲不息。

沿著恒河一直往前走,方向成了毫無意義的擺設,腳步不自覺地無比緩慢。
在這裡散步,人們很容易變得哲學,至少會離哲學近好幾個尺碼。

頭頂是燦爛到毒辣的大太陽,恒河右側的喧鬧繁華與左岸的荒蕪寂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搭配上色彩豐富的廟宇、穿梭不息的紗麗和源源不斷的恒河沐浴者,瓦拉納西恍如史詩般眩目華麗。
只是,恍惚總是剎那,隔幾步便能遇到的隨地小便,印度男總能及時將你拉回惡臭的現實,切實地告訴你任何單純的形容或感受對於瓦拉納西都是不完全不正確不理智的。

瓦拉納西是那樣的多維立體:
她混亂而自有其井然的秩序,比如排隊去拜神;
她骯髒而乾淨,比如對毗濕奴的純潔到極致的信任;
她保守而豪邁,比如將無數的性交場面雕刻在店堂廟宇之上;
她有那樣多的人民,甚至跟中國一樣多,他們也喜歡圍觀,圍觀的時候理直氣壯,絲毫不知害羞含蓄為何物。
圍觀,大多數時候是好奇或者想搭把手幫你個小忙,有些時候是為了騙人:哦,你要找的那間旅館關門了!
可愛的印度人,連騙人都那樣古老!我們敢斷定,他們肯定不看LP,要知道這些老掉牙的謊言已經被媒體宣傳了10幾年了!

一直向前走,不停地走。

遇到一個搓牛糞球球的老人,青筋暴突的雙手不停地攪拌摔打著神牛的排泄物,然後揉捏成球,嗖的一下摔在河岸上——一個形狀姣好的糞餅,10盧比一個?也許吧。瘦小黝黑的身軀反射著烈日的光芒,帶著一種灼目的視覺震撼力。

遇到兩個放風箏男童,一人握著繩圈,一人拉扯著細線,配合默契。他們專注地盯著天上的風箏,認真到屏聲靜息。但是,我們還看到了他們頭頂上的電線上掛著一只斷了線的風箏,孤零零、單薄地吊在那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它們餓了怎麼辦?晚上也會冷吧?失去他們的孩子當時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遇到無數正在恒河裡洗衣的男人。他們奮力地、沉默地摔打著、洗刷著衣物。

岸上石階上包括泥土地裡曬著的都是剛漿洗過的作品。

有人說,印度啊臟得一塌糊塗類~!你看,恒河水那麼臟!但是就是這看上去臟得一塌糊塗的恒河水,資料上說某些能在純淨水裡存活24小時的細菌在恒河裡只能呆2個小時!好吧,你還是接受不了。我們可以拒絕在恒河裡洗澡可以拒絕拿恒河的水來刷牙,但是,賓館裡提供的床單被罩枕巾毛巾一乾細軟統統是在恒河裡清洗的。

如果你恰好把自己的衣服也送去Laundry,恭喜你,它們極有可能也是從漂浮著嬰兒屍體和未燒盡的死人骨頭的恒河裡撈出來的!

恒河在瓦拉納西包括整個印度都無處不在,詩意點的說法是,她存在於我們喝的水裡融在我們呼吸的空氣裡。不客氣的說法是,既然無法逃離,那就選擇接受並愛上她吧。

失戀會把男人變成詩人,恒河,會把旅行者變成哲學家。(2009-11-04 骯髒?純潔! 混亂?和諧!)





專注在 兩性、愛情等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