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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遇見那種,隨便看一眼就充滿欲望的電影了。
但欣喜的是,有一部國產片。
《殺瓜》
你可以說它是「傻瓜」的諧音,也可以說它是「切西瓜」的動作。
「殺瓜」從頭到尾貫穿影片,並且一語雙關。
老陳是個瓜農,「殺瓜」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同時,他老實本分,甚至有些迂腐,也的確是個「傻瓜」。
這年三伏天,西瓜成熟後,他在路邊搭了個涼棚,看著西瓜地,賣西瓜。
西瓜能解渴,也能頂餓,加上媳婦送的面條饅頭,吃得不好,但也餓不著,他挺知足。
只求今年西瓜可以賣得好一點,這樣兒子打電話要錢,自己也就有了底氣。
但不知是什麼原因,有很多西瓜都長裂了口。
裂口的瓜賣不得,老陳就自己吃。
媳婦來送飯,村長來買瓜,都是要殺好的。
影片改編自同名小說《殺瓜》,文章里的村長常來拿瓜,永遠打白條。
影片做了修改,把村長描寫成還算「廉潔」的形象。
政府人物上導演並沒有重墨,反而加大了老陳自身的掙扎與反抗色彩。
一開始,老陳就是一個靠天吃飯的農民,老實巴交的種瓜,聽政府的話。
聽聞別的省份發生地震,村里組織捐款,就算家里窮得叮當響,他也讓媳婦響應政府號召,帶頭捐款。
村里的模範夫妻,模範家庭年年都是他們。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村長特別喜歡他,常來找他喝酒。
村長從鄉上買了個紅本本,覺得上面說的非常有道理,來找他分享。
紅本本上的道理,第一句就蓋懵了。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三綱五常」讓村長十分認可。
還說如果所有人都遵守這些,那村民們就不會動不動就上訪,就聯名告狀,這也就好管了。
還順道把老陳也表揚一頓。
老陳說自己的「聽話」是祖傳的,他父親就這樣教導他的。
村長很高興,把紅本本送給老陳,讓他加以學習。
影片把原文村長的「打白條」,改成了「接地氣」,的確是減弱了戲劇衝突。
這麼做也是因為導演把更精彩的,放在了之後的情節。
在「殺人犯買瓜」這一環節中,原文表現的很平常,因為文章的主要衝突在「村長」。
但影片正好反過來,把「殺人犯買瓜」作為影片主要衝突點。
如果按照原文,頂多判個「底層人民反抗意識覺醒」。
但導演通過改變重點和加入元素,讓「反抗」縱向延伸了一個深度。
由於經費的問題,拍攝只花了十三天,屬於「低成本」。
所以,加入了「三綱五常」「野生西瓜」《一只特立獨行的豬》等內容,也進一步豐富了影片內核。
一開始摩托男來買瓜,老陳並不知道他身上有案子。
男人也不砍價,買過瓜後他說自己趕了一夜路,希望老陳能讓他在涼棚里睡一覺。
在他睡醒後,和老陳聊閒天。
老陳見他是個文化人,就拿出了村長給自己的小紅本,希望他能給講講。
還是三綱五常,但是後面又加上一句:夫為妻綱,夫不正,妻可改嫁,妻為夫助,妻不賢,夫則休之。
後者出自《封神演義》,可見「三綱」的正確理解不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約束,而是表率。
放在當今,依然適用。
對於只知道上半截的古語,突然想起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舜不告而娶,為無後也。
對於「無後」的觀點也分為兩種:「沒有後代」和「沒有盡到後代的責任」。
經過男人的解釋,老陳恍然大悟,原來三綱五常不是官對民的壓迫,而是官為民做表率。
男人還和老陳說起了不會裂口的野生西瓜,野生瓜雖然個頭不大也不甜,但只要結出來就不會裂。
相反地,人工西瓜是人為干涉種植的,為又大又甜,瓜農得精心伺候。
規矩要求多了,毛病也就多了。
在沒人管的時候,動植物都過得很好。
但人來了,牛就負責耕地,豬就負責長肉。
男人說之前自己種瓜也養豬,他養的一頭肉豬又黑又瘦,柵欄攔不住它,它總是到處閒逛。
不專心長肉,反而會模仿各種聲音,村人笑它不正經。
故事沒講完,男人匆匆付錢趕路,他走後老陳才發現他把一百塊錢掉在了地上。
於是老陳丟下瓜攤,去追人還錢,在看著男人跑遠後,他無功而返。
也正是這時,一輛失控的汽車撞塌了他的瓜棚。
車主賠了錢離去,老陳拿著錢不住說萬幸,要不是那一百塊,自己可能已經歸西。
那個男人的錢是恩人,男人是救命的恩人。
接著警察沿路追來,詢問男人下落,老陳就說了他的去向。
還想讓警察把錢還他,並謝謝他救命,警察也沒理會。
後來男人被抓歸案,老陳成了舉報有功之人,鄉里縣里都來了主管發獎勵金,村長也跟著沾光。
在老陳眼里,那個男人不是壞人,自己也沒舉報,只是給警察指路。
獎勵金讓他心里很別扭,像是背叛了什麼似的。
他良心不安,把獎勵金捐給了災區,村長臉上笑開了花。
通過報紙他知道,男人在選村長時,沒有投村長的票,被村長記恨,處處欺負他。
他曾到鄉政府上訪過,政府沒管不說,村長還找人把他痛揍了一頓。
在繼續欺壓與上訪無果後,他選擇了反抗。
老陳看著自家的瓜地,想著自己村里的人和事,和妻子講起了「野生西瓜」和「人工西瓜」。
反抗意識逐漸萌生。
他說自己就是人工的,雖光榮安穩,但受制於各種規矩下。
那個男人是野生的瓜,雖個小不甜,但永不妥協,絕不裂口。
影片和原文都沒有過多描寫老陳的心理活動,影片里他總是一個人在瓜棚待著。
和他的「西瓜人」聊天說話,說天氣聊收成。
我想他是太寂寞了,也是太順從了。
老陳接受電視台採訪時,白襯衣配農忙褲,不知道說什麼就說村長教的「感謝黨感謝政府」,頗為滑稽。
帶著黑色幽默,透著世態炎涼,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老陳可能是中國廣大農民的縮影,他們靠天吃飯,安分守己,想憑聽話少些艱難。
就像田里的西瓜,受人挑選擺弄,再怎麼圓潤不惹事,也終是口中食。
老陳知道自己的處境,可也無奈於現實,想老實安分一輩子,但不想做殺瓜的傻瓜。
棱角會隨著閱歷不斷被磨平,年紀越大越想安穩。
人生是一個從「野生瓜」到「人工瓜」的過程,不本分就會被人笑話,就像那頭豬。
最後,我們會不會都變成老陳?
想到這里有點傷心,也只得一聲無奈的嘆息。
這世上,傻瓜是誰,殺傻瓜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