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一年,很多女性紛紛站出來加入了#MeToo運動的行列,
為自己和受到侵害的女同胞發聲。
而就在這個月,《紐約時報》發起了一項視角獨特的性騷擾經歷征集,
征集的對象,是曾經實施過性侵害或性騷擾的男性:
「男士們,你們曾經有沒有侵犯過女性?現在感到羞愧嗎?」
到今天,《紐約時報》收到了超過750條的回復,內容各不相同。
有一部分人說自己從小就在周圍人的教育下學會尊重女性,他們從來沒有強迫女生做過任何她們不願意做的事情。
有網友坦誠,自己曾經因為年少無知做過一些錯事。
還有人認為,自己只是開了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至今也不能理解為什麼這些事能給女性帶來如此大的傷害。
當然也有部分憤怒的女性讀者表示,這又是一次主流媒體對性侵害問題的「男性視角解讀」……
《紐約時報》從750多個回復中選出了8個比較具有代表性的故事,
你們感受一下……
(《紐約時報》經當事人同意後並未採取匿名形式)
Patrick Herron 1970年從高中畢業
這件事發生在他的15歲。
有一次,我和兩個朋友一起載一位和我住在同一條街的女生回家。
我們把車開上了穆赫蘭道的最高處,然後朋友A告訴她:
「掀起衣服給我們看看胸,否則你現在就下車走回去。」
這個「逗女孩子」的習俗是朋友A從他大哥那里學來的,那是我第一次參與這種事。
那年我15歲,正是60年代「垮掉的一代」最流行的時候。放學的青少年沒人監管,經常和鄰居家的小孩開著車四處遊蕩,未成年人開始學著吸大麻,
相比70年代,60年代的瘋狂更有趣一點吧。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聽上去很糟糕,可是在我年輕的時候,只感受到了少年時代的單純,還有女孩子讓人著迷的吸引力。
那女孩照做了,她回到家里沒有和父母提起這件事。
不過之後,朋友A曾經試圖在她父母不在家的時候翻窗入室,結果被抓到現行。
可當時沒有任何法律條款能禁止未成年人這樣做,這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現在,我已經是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的父親了。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自己孩子的身上,那簡直太可怕了。
去年在一個高中朋友的葬禮上,我又遇見了那個女孩。
她簡短但是熱情的和我打了招呼。可是朋友、家人、同學都在周圍,
我沒有勇氣在這種場合和她為幾十年前的事情說一句抱歉。
開車離開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在我們重逢的時候,我的表現有多麼不自在。
我也想知道,現在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她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呢?她有沒有原諒那天我犯的錯?
這是我第一次說出這個秘密。
Gene Biringer 1972年從高中畢業
這件事發生在他的16歲。
那時候高中,我在學校有個10-12個人的小團體,男生女生都有。
我也不太理解為什麼,反正大家都喜歡在一起玩一種類似於團體摔跤的比賽。
大概是那時候我們郊區生活里的打發無聊時間的遊戲吧。
有一天,借著天黑下來的勇氣,我在一片混亂中去摸了一個我喜歡的女生的胸部。她太美了,我只是想和她親近些。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對她做這些,可是我不否認這種公眾場合的揩油行為讓我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讓我覺得她好像離我沒有那麼遙遠。
而且那個時候,大家都在打鬧,我想永遠不會有人抓到我做這種事情。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發覺我就是那個色狼。可是當她感覺到有人摸到她的時候,她就立馬掙脫出去,閃到了一邊,而且情緒變得十分低沉,什麼都沒有說。
我想,我永遠都忘不掉她當時的表情。
在那一刻,我馬上意識到我自己的行為是如此的不得體。
可是我沒有勇氣去承認和道歉。
我發誓,之後我再也沒有做過任何類似的事情。
在1970年代,男生調戲女孩子的行為非常普遍。
但「普遍」並不代表它就是正確的——
直到那天我看到了那個少女的表情,我才明白這個道理,並後悔至今。
那件事發生兩年之後,我一位年齡較長的同事邀請我到他家吃飯。
當我發覺他只精心給我做了一份午餐的時候,我逐漸明白了他想要對我做什麼。
可是為時已晚,他的表情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年少的我在那里不知所措,他拉開我的褲子,握著我的下體放進了他嘴巴里……
大腦一片空白了許久,我才開了門趕緊跑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後,我立刻辭掉了那份工作。
那天我回到家,一邊哭一邊洗澡。
我想也是這一天,我才真正體會到那個女孩當時的心情了吧。
明明以為我們是朋友,我們得到了彼此的信任,
而誰能想到,在對方眼中,我們只是用來取悅自己的工具而已。
Lee Montgomery 1949年從高中畢業
這件事發生在他的17歲。
那年我十七歲,因為對女同學行為不檢點而被學校勸退。
當然我並沒有在肉體上對她們做什麼,也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生……
可是我做了更糟糕的事情,我恐嚇了和我約會的女生。
甚至我的方式不是直接的侮辱和謾罵,而是用了另一種更為陰險的方式。
那個女孩,叫她P吧。P是學校里那種普通安靜的女孩子,就是可能畢業之後都不一定記得的那種。而我在當時是學校里為數不多有車的男生。我們僅僅是在學校走廊見過幾次。
當我約她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到非常吃驚。
可是她還是答應了我。
那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我到她家去接她。
從她家出來,我們一同走到我的車前。這時候她才發現,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的朋友Raul坐在駕駛座里。P和我不熟,她更沒有見過Raul。
Raul什麼話也沒有說,帶著「約會」的我們往黑暗的盡頭逝去。
事實上那根本不是一場約會。我們沒有去看電影,也沒有去什麼人多的地方。
我們就把車停在沒有路燈的停車場。我和P坐在後排,Raul在前排默不出聲。
我不記得我都和她具體說了什麼,但是我說的話題都和性有關。
那天我很清醒,所以那些話都不是衝動的脫口而出。
我專門用了一種低沉的、聽上去邪惡的聲音在和P交流。
直到最後,連Raul都聽不下去了,讓我住嘴。
P在旁邊渾身顫抖……
當然,那個年輕姑娘能和兩個陌生男人坐在黑暗空無一人的地方不害怕呢?
況且我還在一起和她講想要同她滾床單的話題。
可能她一直也在擔心,也許下一秒鐘,我就會強姦了她吧。
不過最後Raul和我把她送了回去。一到家門口她就開了門沖了回去。
Raul回頭看著我說:「Lee,你有時候真他媽的是個混蛋。」
老實說,其實我從來沒有想要真的做出點什麼。可是P不知道。
在這件事之後,我就被學校開除了。從此之後,我也就離開了丹佛。
之後的25年我從來沒有回去過,再也沒有機會和她說抱歉。
不過我承認我的高中生活非常失敗,在之後我還做了其他一些觸犯法律的事。於是後來我加入了美國海軍,用服兵役去代替牢獄生活。同時我決定把這段秘密永遠封存,再也不往回看。
我是想說,一個優秀的成年人,在他們的少年時代可能也會犯很多錯。
但是,要想真正成長為一個成熟的大人,就要學會面對曾經帶給別人的傷害。
如果今天我再遇到P,我想和她真正的說一句:對不起。
Arthur J. Slavin 1946年從高中畢業
這件事發生在他的19歲。
19歲的時候我加入了美國空軍。那時候我有一個比我大2歲的馬子。
我承諾她,把她的第一次保留到我們結婚那天。
有天晚上,我一直試圖說服她用嘴巴取悅我。可是她並不是很樂意。
雖然我沒有武力強迫她,但是我卻用我們的關係來要挾她去為我做一些犧牲。
後來我才意識到這件事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於是第二天,我就向她說了抱歉。
可是無論過去多久,我總會想起那一夜,我對我愛的女孩做了多麼無恥的又不可原諒的事情。現在,我已經80多歲了。
也許現在的社會里,很多關係和準則都和我當初那個年代不一樣。
可是我相信,現在的年輕人,還總是會強迫自己喜歡的女孩去做一些她們不想做的事,就像那一天的我一樣。
Fanon Frazier 1997年從高中畢業
這件事發生在他的20歲。
那時候我在紐約社區大學讀二年級。
我和學校里的三個男生關係不錯,其中有一個經常一起玩說唱。
有天夜里,我們四個一起到一位女性朋友家玩。她的好朋友也在。
我當時聽說過這麼一件傳聞,如果她把客人帶到地下室,就說明他們會在那里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何,從見面開始她看上去興致不高,甚至還有一些悲傷。
我知道她這次並不在想要啪啪啪的狀態。可是我的朋友還一直用語言不停的挑逗她。我坐在一旁,有點不知所措。
我能看出來她已經不是很高興了,她也不想去別的地方。
我的朋友還在繼續試圖拉她到黑暗的地下室。我和她的朋友只好尷尬的站在外面,我們都沒有吭聲,眼睛看著地面。
可是現在我想,她的朋友一定以為我也是加害者的同夥,我只是在旁邊看著「強姦」的發生而什麼都沒有做。而我的同夥也以為我是默許了他們這麼做的。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去制止。可是我發誓我對我朋友們這些行為感到羞恥和惡心。
我沒有親眼看到樓下發生了什麼,但是通過當時的氣氛,我當然明白我同夥的惡行,甚至我想這有可能不是他第一次來這里做出這種事情了。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可能是我害怕了,可能是我知道這些事不是當時的我能夠控制,也不是我能夠譴責的。
有時候我會問自己,如果這件事再次發生,我還會什麼都不做嗎?
大概也許,我會沖上去制止這一切吧。
Tom Lynch 1977年從高中畢業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他21歲。
那天,我的一位女同事提出,希望我能帶著她的女兒去她的畢業舞會。
當地人都知道,她的女兒在外有著「easy girl」的稱號。
在車上,我試圖將手伸進她的裙子里,我並不記得當時我是不是喝醉了還是有點嗨,也不記得我們到底有沒有接吻。
我只記得她一直在拒絕我,我卻沒有停下。
後來,當我再見到她媽媽的時候,我感覺得到她好像知道了點什麼。
我突然意識到,我毀掉了一個年輕人的舞會。
那一刻,我為我做的事情感覺到難過,直到現在,這件事還依然像噩夢一樣圍繞著我。
在我和《紐約時報》寫這些的時候,我試圖去Facebook找她想和她說句道歉,可是我還沒有發現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那件事的兩年之後,我出櫃了。
我在想,當時我堅持的性騷擾是不是意味著我想證明點什麼?
她對我沒有任何「性」趣,我也沒有對她產生任何男女之間的化學反應。
可能當時我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喜歡男生的時候,只是想用強迫性的性騷擾去證明自己能夠在性上去征服她?我只是不想承認自己是同性戀?
至少,那些青少年電影中,都是這麼演的。
Max Maples 2005年從高中畢業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他16歲。
那個時候,我一直在威脅當時的馬子和我發生性關係,但那個時候她並沒有準備好。
我們一起開車去了網球場打網球,僅僅打了20分鐘而已。
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打網球,也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出遊吧。
於是在車後座上,我要求她用嘴巴讓我爽一下。
我覺得她口中的不只是欲拒還迎而已,所以我想盡各種辦法,用甜言蜜語希望她能夠答應我。
「求求你了~就再做一次好不好?」
現在想來,那個場面一點也不浪漫。
直到最近,當我看到了關於女性因為受到逼迫而產生心理創傷當時候,我才逐漸意識到,男人壓根不應該這樣逼迫女生做任何事。
有很多女生在經歷被脅迫的性行為後,會感覺害怕、難過、驚慌失措,甚至感覺自己遭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在我打算說出這件事的時候,我和那個馬子聯繫了,她說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甚至她都已經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我很清醒我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痛苦的回憶)
我很高興,我成長了。
但是站在男生的角度,我知道很多人還總是以為,男性在性行為上強勢就是能證明自己比女生強的一種方式。
我們的社會和文化都希望男性能在兩性行為里表現出自己自信、強壯的一面,可是悲哀的是,社會並沒有教會我們交流和成熟的對話也是表達自信的一部分。
(當然那件事也並沒有讓我覺得自己有多爺們!)
Terry Wheaton 1954年從高中畢業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他16歲。
高中時代我約會過很多的女孩子。當然大家也都是發展到親親、摸摸、手拉手的地步。我知道,當女生說不的時候就是不,說想要停下的時候就是停下的意思。
但是有那麼一次,我和一位叫做Diane的女孩子參加了一場兩對情侶一起的約會。我和Diane坐在車的後排,開始擁吻。但是她沒有給我回應,甚至我感受到了她已經僵在了那里。
但是她沒有說不,她也沒有拒絕我。我又再次試圖去吻她,她依然沒有推開我。
可是我感覺的到她的害怕和不喜歡。只是那次我沒有停下。
到今天,我已經八十歲了。這些回憶偶爾還是會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在她不喜歡的時候我沒有停下,我欠Diane一個抱歉。
所以借著這個機會,我想說:Diane,對不起!
其實不管是哪個時代,都很少會有文化直接鼓勵或者認可強姦或性騷擾。
但關於什麼是騷擾,什麼是侵犯,什麼是不尊重異性,
不同時期可能會有不同的解釋。
就如同以上故事中這些「侵犯者」的自述,在那個時期,他們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彰顯個人魅力方式,甚至是表達喜歡的方式,其實建立在那些女孩的恐慌之上的:
把調戲當成是調情,把騷擾當喜歡,
把從侵略女性中感受自己的強大當男孩子自身力量的一種證明。
但當我們多年後意識到性別平等的重要性,才會在過去的故事中發現從前的文化對女性的不公:
正是這種不公默許了那些男孩的行為,把猥瑣和騷擾當成是無傷大雅的調情。
或許,《紐約時報》的故事並不只是想要讀者去單純地譴責這些個體侵略者,
而是去反省包含在日常生活中缺乏尊重和平等的性別不公現象,
在今後,避免再出現更多的後知後覺做錯事的侵犯者,
和難以反抗不被理解尊重的受害者……
ref:https://www.nytimes.com/interactive/2018/10/18/opinion/men-metoo-high-school.html?action=click&module=Opinion&pgtype=Homepage&mtrref=www.dailymail.co.uk&assetType=opinion&mtrref=www.nytimes.com&gwh=A0C9733F77DE8627F9B95F72A5A925B4&gwt=pay&assetType=opin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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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戟彷徨:後來才意識到,我們年少時那些視為無傷大雅的舉動,其實是侵犯和傷害。
廢柴DIRO:有羞愧的嗎?有嗎?有的話麻煩現身說法一下 讓女生們知道還有正常男人。
廢柴DIRO:有沒騷擾過的能來說兩句也行。今天轉PO那個高鐵上疑似親爹猥褻幼女的,一堆男人追過來跟我說這很正常他們也跟閨女兒這樣。(在公共場合把女兒衣服撩到胸上,手伸進褲子,不停撫摸和親吻脖子後背胸)。我心態有點炸。
喋小呆:不可能真的慚愧的,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以前都沒怎麼見過面)有一晚和我睡在一個房間,我打地鋪,半夜醒過來他在摸我的胸,我問他在幹嘛,他說他只是想用這個辦法叫醒我讓我把被子蓋好!那個時候他都28歲了!7年過去了,他依然沒有覺得當晚做的是錯的
歌舞伎町的李爾王:讓他們在良心上反省不現實也無意義。米兔做的最好的一點,就是要在現實讓他們受懲罰,擊潰他們引以為傲的權勢與地位。
炒米EtA_自學中:小學2年級的時候曾經掀了一個女生的裙子,結果她哭了,之後一直都有罪惡感。前段時間小學聚會,向她道歉了。她說她等這句道歉十五年了,她接受我的道歉。現在我們是天天一起跑出去買醉的酒友。
-溫柔醬-:我以前和班上某個男生聊天,背景大概是他希望某個女生去家。我忘了具體我們的談話內容。但有一段對話是,我問他如果那個女生不願意你就會強姦她嗎?他說,是的。你不怕她報警告你嗎?他回答,那有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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